“每个医生都见过这种奇怪的‘巧合’。不过回到你的问题上,我不是意指你选择了你的病痛,除非,你以某种方式从你的偏头痛中获得了好处。你有吗?”
尼采沉默不语,显然是深深地沉浸在思考之中。布雷尔放松下来,并且称赞着自己。好个反应!这就是对付他的方法。一针见血,他喜欢这样。还要用一种迎合他心智的方式来安排问题的措辞!
“我是不是以某种方式从这种苦难中获益呢?”尼采终于有了反应,“对这个问题,我已经反省了许多年。或许我真的从中受益,以两种方式。你提到这种发作是肇因于压力,但是,有时候它的反面才是对的,这些发病赶走了压力。我的工作压力极重,它需要我面对存在的黑暗面,这种偏头痛的袭击虽然可怕,却可能是一种净化的痉挛,允许我继续工作下去。”
一个有力的回答!一个布雷尔所不曾预期到的答案,他手忙脚乱地恢复他的镇静。
“你说你以两种方式自病痛中获利,第二种呢?”
威一样,我相信偏头痛的根本原因,在于一个人全面性的压力。压力可以是源于许多心理因素,举例来说,一个人的工作、家庭、人际关系或性生活上令人烦心的事情。虽然有些人认为这种观点离经叛道,我相信它会是未来医学的潮流。”
一片死寂,布雷尔不确定尼采的反应是什么。一方面,他仿佛是在同意般地点着头,不过同时又弯曲着他的脚,这一向是紧张的征兆。
“我的回答给了你什么样的感觉,尼采教授?”
“你的立场是否在暗示说,病人选择了生病?”
对这个问题,约瑟夫,要小心!布雷尔想着。
“我相信,我从我可悲的视觉中获益。好多年了,我无法阅读其他思想家的思想。因此,我得以与他人分隔开来
“不,这完全不是我的意思,尼采教授,不过,我曾经见过病人以某种奇特的方式从病痛中获益。”
“你的意思是,好比说,年轻人弄伤自己以逃避兵役?”
一个别有用心的问题,布雷尔益发地小心翼翼。尼采说过,他曾经在普鲁士炮兵团服役了一段短时间,并且因为非战时笨拙的负伤而被除役。
“不,是某种更微妙的事情,”哦,一个笨拙的错误,布雷尔刹那间就了解到了。尼采会把那种说法视为冒犯。不过,在看不出有任何补救的方法之下,他继续说道,“我是指一个达到役龄的年轻人,因为某种真正的疾病而规避了兵役。譬如说,”布雷尔想要完全远离尼采经验,“肺结核或是一种衰竭性的皮肤传染病。”
“你见过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