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采教授,对你一天典型的生活叙述内,我留意到你几乎不曾提到过其他人!请原谅我会这样问——我知道这些不是一般的医学问题,不过我坚守人作为一个整体的信念,我相信生理上的健康与社交与心理上的健康息息相关。”
尼采脸色发红。他拿出一把小巧的玳瑁胡梳,在缄默中无精打采地梳弄他不易整理的胡髭。然后好像做出了决定,他坐直起来,清清嗓子,坚定地说:“你不是第一位做出这种观察的医生,我猜你所
较喜欢用水合三氯乙醛。这样的一天吗?我还要继续说吗?已经开始得这么糟了。”
“请继续。”
“我在我的房间里吃点早餐。这件事上,你也要细节吗?”
“是的,没错。告诉我所有事情。”
“嗯,早餐是件简单的事情。客栈主人替我带来些热水,就是这样。偶尔,如果我感觉特别舒服,我会要淡茶与干面包。然后我洗冷水澡,为了提振精神,冷水澡有其必要。接下来的时间,我用在工作上,写作、思考。偶尔,在眼睛状况许可的情况下阅读。如果我觉得状况不错,就去散步,有时候花上几个小时。散步时潦草写下的东西,往往是我最好的作品,有我最精彩的思想,当散步时——”
“是的,我也是如此,”布雷尔匆忙地加上,“散步四五英里之后,我发现我理清了最为困惑的问题。”
尼采停了下来,显然在布雷尔的个人评论下乱了脚步。他先结结巴巴地附和他,然后忽略他并继续他的说明:“在我住的客栈里,我总是在同一张桌子上用餐。我对你叙述过我的饮食——不加香料的食物,最好是水煮的,不喝酒、不喝咖啡。常常在几个星期之中,我只能忍受不加盐的水煮蔬菜,也不抽烟。我跟同桌的其他客人说上几句,但很少涉入过长的谈话。如果我特别幸运的话,我会遇到一位体贴的客人,自愿替我阅读或听写。我的经费有限,我没有能力支付这样的服务。下午跟早上一样,散步、思考、涂写。晚上我在房里用餐,一样是热水或淡茶与饼干。然后我一直工作到水合三氧乙醛说,‘停,你可以休息了。’这就是我一天的生活。”
“你只提到旅馆,你的家呢?”
“我的家就是我的衣箱。我是一只乌龟,把家扛在背上。我把衣箱放在旅馆房间的角落,当天气转冷,冷得难以忍受的时候,我带着它,往较高、较干的地方移动。”
布雷尔本来计划要回到尼采“有害的夜间思绪”上,但是,现在看到了一条甚至更有希望的路线——在直接联结到莎乐美小姐上,不可能会失败的一条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