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碰到尼采大约是在八个月以前,在4月。”
贝克太太敲敲门并端了咖啡进来。布雷尔坐在路·莎乐美的旁边,而不是他惯常在书桌后面的位置。如果贝克太太曾对此感到任何诧异的话,在神情上她并没有透露出半点颜色。她一言不发地放下一个托盘,上面摆有瓷器、汤匙与装满咖啡的闪亮银壶,然后迅速离去。布雷尔在路·莎乐美继续说明的时候倒了咖啡。
“我在去年因为健康状况而离开俄罗斯,呼吸方面的疾病,现在已经大为改善了。先是住在苏黎世,跟随比德曼(Biederman)研习神学,同时与诗人戈特弗里德·金克尔(GottfriedKinkel)一同工作——我想我不曾向你提过,我是一个胸怀大志的诗人。当我与我的母亲在今年上半年搬到罗马的时候,金克尔为我提供了一封给玛威达·迈森堡(MalwidavonMeysenburg)的推荐信。你知道她吧?她撰写了一个唯心论者的回忆录。”
布雷尔点点头。他很熟悉玛威达·迈森堡的作品,她对女性权利、激进的政治改革以及因材施教的主张。他对其近期反唯物论的论述不太敢苟同,他认为那套理论是伪科学主张。
路·莎乐美继续着:“所以我去了玛威达的文艺沙龙,并且在那里遇见了一位迷人又才华横溢的哲学家保罗·雷(PaulRee),我跟他变得相当熟稔。雷多年前听过尼采在巴塞尔的课,两人从此开始了亲近的友谊。我可以看出雷对尼采的景仰超过对所有其他人。雷很快就有了这样一种念头,如果他跟我是朋友,那么尼采跟我一定也可以成为朋友。保罗·雷,但是,医生,”她脸上的红潮仅仅一闪而过,不过已足以让布雷尔注意到,而他反映在脸上的神色,已足够让她察觉到他的关注,“让我称他为保罗吧,因为那是我称呼他的方式,今天我们没有注重社交细节的时间。我与保罗非常亲近,不过我永远不会把自己作为他或任何人在婚姻上的祭品!”
“不过,”她无奈地继续说下去,“我已经花了足够的时间,去解释我脸上不由自主的短暂脸红吧。我们是不是唯一会感到困窘的动物呢?”
词穷之余,布雷尔只能设法点了点头。有片刻,在医疗设备的环绕之下,他感到自己比他们上一次谈话时更有力量。但现在,bao露在她的魅力之下,他感到自己的力量正悄悄消失。她对她自己面红耳赤的解说很了不起:在他一生中,他从未听过任何人,更别说是这样一个女子,能如此坦率地谈到男女交往之事。而她只有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