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么……我
治不好。
他镇定地回答说:“好的,小姐,请说。”
“我今天早上见过舍弟耶拿,我向他提到你利用催眠术来帮助安娜·欧,借以唤起她每一个症状的原始心理。我记得你在威尼斯告诉我说,这种对症状起源的发现,能够因为某种原因,让症状消失不见。让我感到好奇的是这个‘某种原因’是如何做到的。找一个我们都比较空闲的时候,我希望你可以教导我它明确的机制以及这种去除症状的机制在知识上的源起。”
布雷尔摇摇了头。“那并不是一种经验上的观察。就算我们花上所有时间来谈论,只怕我也没有办法提供你所想要的那种精确性。不过你的建议是——”
“我第一个建议,是不要在尼采身上尝试这种催眠方法。这在他身上是不会成功的!他的心志、他的智慧是一种奇迹——这个世界的奇观之一,你会自己亲眼目睹。但他实在是,让我借用他最喜欢的句子,人性的,太人性的,他也有自己人性的盲点。”
路·莎乐美现在脱下了她的毛皮大衣,缓慢地起身,走过办公室把它放在布雷尔的沙发上。她浏览了一下挂在墙上镶框的证书,调整其中稍微有点倾斜的一个,然后再次坐下,双腿交叠。
“尼采对权力的话题极其敏感。任何让他感到可能把他的权力拱手让人的程序,他都拒绝参与。他醉心于前苏格拉底时期的希腊哲学,尤其是阿哥尼斯观念——关于一个人只能透过竞争来启发天赋的信念。对于任何放弃竞争并声称自己是个利他主义者的人,他会彻底地怀疑他们的动机。他的观念启蒙于叔本华(Schopenhauer)。他相信没有人会有帮助他人的欲望,帮助他人仅仅是为了支配他人,并借此来增加他们自身的权力。有少数几次,当他感到把他的权力让渡给他人时,他感到不知所措,并且以震怒收场。这事在理查德·瓦格纳的身上发生过。我相信同样的事,现在发生在我身上了。”
“发生在你身上?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真的在某种程度上,对尼采教授深沉的绝望负有责任吗?”
“他认为我有。这就是为何我的第二个建议是不要让你跟我产生关联。你看起来不明所以,为了让你了解,我必须告诉你,我跟尼采关系上的一切事情。我会巨细靡遗并一五一十地回答你所有的问题,这并不容易。我把自己置于你的掌握之中,但是,我说的话必须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当然,这点你大可放心,小姐。”他回答说,既因她的坦率而惊讶,亦因与如此开放的人交谈而感到气象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