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傲慢无礼难道没有止境吗?他气愤地怀疑着。她说话的口气,仿佛她是我的同事。她把自己当成一个医疗中心的负责人,我是一个有着30年经验的医生,而她不过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女学生。
冷静下来,约瑟夫!他告诫着自己。她还很年轻,她并不崇拜维也纳的上帝——礼仪。除此之外,她比我更清楚这位尼采教授。她极有智慧,而且可能有某些重要的事情要说。天知道我对治疗绝望一点概念也没有,我连我自己的绝望都
时,当她们变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时。当她们的胸部鼓胀成强有力的奇妙球体时——他被巨大的渴望所征服,他只想要跟她们亲热,这种心理状态非但势不可挡,还负载有颠覆人生的可能——在他对贝莎的诊疗中,这种心理状态差点让他赔尽了一切。
攸关一切的只是观点而已——转换心理结构的观点。如果他可以教导病人在意志上做到这点,他可能真的会成为莎乐美小姐所寻找的对象,即医治绝望的医生。
他的沉思被外面办公室大门的开关声打断。布雷尔稍微等了一下,以免显得过分急切,之后,他步入候诊室来问候路·莎乐美。她全身湿漉漉的,维也纳的纷飞细雨变成倾盆滂沱。在他帮她脱下湿答答的大衣之前,她自己已把它褪下,并递给他的护士兼前台人员贝克太太。
布雷尔招呼莎乐美小姐进入他的办公室,看着她迈向一个厚重的黑皮弹簧座椅之后,他在她隔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忍不住评论道:“依我看,你比较喜欢自己料理事情。难道这样不会剥夺了男人为你服务的乐趣吗?”
“你我都知道,某些男人所提供的服务,对女性的健康不见得有好处!”
“你未来的先生会需要再教育。早年养成的习惯,可不是如此容易就被去除的。”
“结婚?不了,我可不要!我告诉过你。噢,或许一种兼职的婚姻可以,那或许适合我,但是不能有太多的束缚。”
看着这位大胆又美丽的访客,布雷尔看得出兼职婚姻这个想法的吸引力。布雷尔很难提醒自己说,她只有自己一半的年纪。她穿了一件简单的黑色长洋装,纽扣一直高高扣到脖子,围在肩膀上的,是一个有着狐狸般小巧的脸与脚的软皮毛。奇怪,布雷尔想着,在冷冽的威尼斯,她把皮毛大衣抛在一边,但是在这暖气过强的办公室里,她却紧抓着它不放。不追究这些了,现在是谈正事的时候。
“嗯,小姐,”他说,“让我们开始处理你朋友的疾病这件事。”
“是绝望——而不是疾病。我有几个建议,可以与你分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