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的说:“去呀,去追呀,不是像奥黛丽·赫本吗?赫本有这么土气吗?瞧你们这些臭男人的眼神。”她就三步并作两步地钻进了另一个黑胡同。她也不敢走得再远了,怕找不见回去的路了。既然天安门很远,金山又好像没有这个地方,她就想回旅馆算了。可走着走着,肚子不舒服起来,她感觉是刚才吃的烤肉有了问题。也许是四五天没有好好吃东西,突然吃下这么多肉,肠胃不服呢。她正感觉肚子有点坠痛,就上吐下泻起来。四周还找不见厕所。实在内急得不行,她就蹴到一个墙拐角,乘四周没人,把上下的问题都解决了。解决完,她就急忙逃离现场,快速朝回跑去。以致多少年后,忆秦娥一想起第一次去北京,还羞得一个人偷着笑呢。实在是太对不起首都的卫生了,那境况可真是狼狈极了。
回到宿舍,她听见几个房里还在喝酒。刘红兵舌头都喝硬了,还在吹牛说:“你信不,你老弟就是要原子弹,哥都能给你弄来。你只说要尖头的,还是圆头的。你说,你必须说,只要你能说出型号,哥就能给你弄来。你现在说,哥赶明早,就把东西搬来……蹾在你门口了……”气得忆秦娥就想进去踹他几脚,可肚子里又一阵闹腾起来,她就赶紧上厕所去了。
上完厕所出来,她也懒得理刘红兵了。这个死皮不要脸的货,有时你越理,他还越上劲,不吹牛好像就活不成了似的。
回到房里,两个老师正背对着背,在各自的床上清点东西。她们的关系明显还没缓和。见她回来,倒是都跟她搭了话。一个说:“娥,听说今晚演出成功得很,你娃这下可要大红大紫了。”另一个说:“娥儿,秦腔这下就靠你了。能拿下李慧娘的演员,其他啥戏就都不在话下了。”忆秦娥只是点头、微笑,也不知回答啥好。更何况,肚子几下拉得已没了多少力气,就想躺下。两个老师一人拿了个小计算器,在不停地摁。一人用纸笔在不停地记,不停地算。忆秦娥第一次起来上厕所时,她们还在算账。到第二次去时,她们已经在朝几个袋子里装东西了。有一个装不进去,还把上厕所回来的忆秦娥叫住,让她帮着撑开袋口,将东西硬朝里塞。一边塞还一边问她,是水喝多了,还是拉肚子。忆秦娥也没好回答,帮着撑完袋口,就魂不附体地倒下了。本来第二天一早,她是打算要去天安门广场看升旗的,可早上咋都爬不起来了。刘红兵还来问过几次,她也没说肚子不舒服。到十一点时,她勉强爬起来,办公室就把房退了。一个老师的东西实在多得拿不下,还让她帮忙捎了一个蛇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