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楼门口又站了一会儿,想着拉维夫,想着明天的会议,想着阿基洛夫的丈夫奥代德,想着他们之间的夫妇关系没那么确定了。我还想着她给我的吻,是那种友好的吻,有点儿金枪鱼的气味。雨势越来越大,我等得不耐烦了,一头扎进雨中。
第二天,我直到下午四点才醒。不上班的日子我不设闹铃。我看到手机上有一条妈妈发来的短信,说晚餐只有我们两人,因为我哥哥要和一个工作时认识的女人去度周末。短信的最后,她像个十六岁姑娘,连打了三个惊叹号。我哥哥再婚是她梦寐以求的事。不管怎么说,她已经说服自己,哈加伊不断拿我们撒气都是因为他孤单,一旦找到能包容他的人,他就会变成王子。从我的角度来看,好消息是今晚我不用见到他了。还有一条马奥尔发来的空白短信。我打回去,但他关机了,所以我给他留了言。
妈妈做了一顿比平常还要美味的晚饭——四道菜,甜点是她照着网上的菜谱做的夹心蛋糕。她的好心情是因为哈加伊,而她的喜悦也感染了我。我多喝了几杯,我们谈起我爸爸,谈起对他的思念,但谈话的基调还是欢快的。我妈妈说,她总盼望着看到自己的孙辈,虽然她已经当了很多年奶奶,但还是很盼望我能有个孩子。她问我和律师女友处得怎么样,我说进展很顺利,艾莉
是否合适,”我最终答道,“但比起和成年人共事,我肯定更愿选择现在这行。面对小孩子,你能在他们的三明治上咬一大口,或是逗他们开心。但面对成年人,情况就复杂得多。”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用纸包着的三明治。“想来一点儿吗?我今早做的。金枪鱼馅儿。”
我告诉她我不饿,转而问她我是否让她满意。
她笑笑。“你觉得自己会被解雇?”她咬了一口三明治。
“不知道。明天和马奥尔见了面就知道了。”
“我和孩子们处不好。不是说我不喜欢孩子,只是不知道如何和他们相处。奥代德从我们相遇的那天起就喋喋不休地谈论孩子,而我一直在设法拖延。”
我问奥代德是不是她丈夫,并向她指出,她之前谈到他的时候总称他为“我的丈夫”。
“现在我不太确定他是不是我的丈夫了。”
“这话怎讲?”我问她。
她只回了我一句:“说来复杂。”随后她问:“你觉得雨会下很久吗?”我提醒她,她答应告诉我她将要消失的原因,她点点头说保证会告诉我的,但不是今天。“我希望明天是个好天。我希望你不会被解雇。”她说。在步入雨帘之前,她在我的面颊上亲了一口,祝我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