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维夫点点头。他似乎理解我。
那天晚上的散步道十分寒冷,狂风呼啸。天空黑压压的,看上去,bao风雨快来了。我缩在外套里,等待阿基洛夫。这是她雇佣我的第一天。她迟到了,但只是一小会儿。她戴着一顶毡帽。我一般不喜欢戴帽子的姑娘——帽子总让她们看起来像儿童剧演员。但那顶帽子特别配她,衬出她碧绿的双眼。
风太大了,烟点不着,我就建议去找个背风的大堂。当我俩在哈亚尔康街上一幢破旧大楼的门口一起抽烟时,雨倾盆而下,我担心自己留在散步道的自行车会被打湿。“这天气太糟了。”我说。她点点头,仿佛她的什么东西也正露天淋雨。我把自己一天的经历讲给她听,把利亚姆和他母亲的故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她问我喜不喜欢自己的工作,我考虑了一会儿——从没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我不知道用‘喜欢’
不想玩。他笑嘻嘻地伸手来接我的手机。我把手机递给他前,嘱咐他,让他玩我的手机没问题,但他必须保密,因为如果他告诉其他小朋友,他们也会想玩的,但是我没法让每个人都玩。拉维夫思考了一会儿,随后点点头。我把苹果手机递给他,他玩起了游戏。他一边玩,我一边问他是不是个擅长保密的孩子。他一言不发。我不知道他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还是沉浸在游戏里。不多久,苹果手机发出欢快的声音——他这是通关了。
“就该这样!你真是个游戏高手!”我大叫。
“为什么利亚姆挨揍的时候你笑了呀?”他问这话的时候头都没抬。
现在换我一言不发了。本能告诉我,别说实话。本能总是告诉我别说实话。就和同阿基洛夫相处时一样,我无视本能。“我笑是因为我不喜欢他。”我最后说,“他捣蛋的次数太多了,我觉得他应该受到惩罚,但他总能逃脱,所以看到加夫里揍他的时候——我知道这么说不厚道,我很开心。”
拉维夫抬头盯着我。游戏还在继续,我听到他不断被对手击中,但他好像浑然不觉。“他做了什么?他做了什么让你觉得他应该受惩罚?”
“好多事。但我最看不惯的是他欺负弱小的孩子。”
拉维夫用手背抹了一把鼻子,眼睛定定地望着我。“但又不是只有他欺负弱小的孩子。”他没挑明,但我俩都明白,他指的是我。
“的确如此。这么做是不对的。”
“那你为什么这么做?”他看上去并不恼怒,就是单纯好奇。
我耸耸肩。“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绝大多数时候我感觉自己也很弱小,欺负别人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强大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