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平常一样,拉维夫和我留到了最后。我告诉他,我下载了他喜欢的那款游戏的升级版,问他想
“罗斯纳太太,我只是想让您知道,发生了这件事让我彻夜难眠。我犯了个不可饶恕的错误,真心请求您原谅。”
“你不要向我道歉,”听上去她的怒气稍稍平复了一些,“被打得昏过去、至今浑身饱受痛楚的人不是我。你应该向利亚姆道歉。”她把我带到那个小坏蛋面前,他坐在他父母的床上,正在看一部日本动漫——讲的是机器人和外星人踢足球赛的故事。除了嘴唇有点儿肿,他看上去已经完全没事了。“利亚姆,”他妈妈用老师般威严的口吻说,“有人来看你了。”
“现在不行,”利亚姆说,眼睛依旧盯着屏幕,“我正看到一半。”
“他给你带了礼物,”她想勾起他的兴趣,“是乐高太空系列!”
“我讨厌乐高。”
“嗨,利亚姆,”我主动开口,“我来看看你身体怎么样了。”
“我正看到一半,”他说,眼睛还是没离开屏幕,“你买乐高开礼品发票了吗?”
到了门口,利亚姆的妈妈感谢了我的来访,说她明天会和校长还有马奥尔开个会,并且不打算网开一面。“利亚姆有三个哥哥,”她用满怀悲痛的口吻说,“作为一名家长,我从来没碰到过这么极端的事:一个七岁的小男孩用石头和棍棒攻击别人,却没有人及时干预。”
我意识到最好还是别和她争,所以点了点头。我告诉她,如果我是家长,我也会做出相同的应对措施。“你有个可爱的儿子,罗斯纳太太,并且,谢天谢地,他在整个事件中没受太重的伤。这是最要紧的。”我走下楼梯时,给马奥尔发了短信,跟他说我拜访过了,那位母亲余怒未消,但我相信在明天的会议之前她会消气的。他没回我,这是个好兆头。马奥尔发短信或打电话来,总没好事。
下午的工作平安无事地过去了,但气氛还是很紧张。每个来接孩子的家长都丢下一句话:他们很忧心,这样不行。他们没有直接责备我个人,但他们对晚托班项目和学校不甚满意。双胞胎的妈妈说,在布宜诺斯艾利斯,这么多孩子至少会配两位看管老师。诺亚的爸爸是位海军军官,总是穿着制服来接女儿,他说问题出在没家教。我嗫嚅着对他们一一表示赞同,并努力表现得后悔不迭。显然,明天的会上将充斥吼叫与威胁,但就我对这所学校的了解,那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可能会让红发小子休学几天,如果他的爹妈态度软弱或认怂,他们甚至可能开除他,但看起来我会没事——只要拉维夫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