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
来了四个保安才把A.从古德曼面前拖开。在和他们短暂但激烈地扭打一番后,A.离开时一只眼睛被打青,前额上有一大块挫伤,左手断了两根手指,但不止于此。他拿到了一个保安的身份牌,这是他在互殴时想法儿从他身上撕下来的,在没人注意时藏进了自己口袋。
那晚,A.假装睡着了。凌晨一点的时候,他悄无声息地爬下床。有了偷来的身份牌,他知道自己能从孤儿住的侧楼走出去。西侧楼是客房,孤儿不准进去,穿过那里就是出口大门。A.从未走过那扇大门,但他确信保安的身份牌能帮他开门。如果门打不开,他就翻过去,或在门下打洞,或硬闯过去;只要能出去,他会不择手段。
A.沿着通向客房区的走廊前进,并用身份牌打开了厚重的铁门。客房区是给定期来访以了解受保护人成长过程的秘密资助人住的。A.总是把客房区想象得犹如奢华酒店,有巨大的餐厅和悬垂的吊灯,但如今看来截然不同。它的主廊和某幢办公大楼的走廊很像,廊上每扇门都通往一个犹如舞台布景的房间:第一间看着像
您,带我来到此刻。”
“你说得好像你在这里已经完事了,准备从火车车窗里向我挥舞白手帕,”古德曼说着,脸扭曲成狞笑,“作为一个十九次没通过考试的人,你这态度有点狂妄,你不觉得吗?”
“这次我考过了,”A.结结巴巴地说,“我肯定。”
“是你肯定,”古德曼打断他,“但是,不太走运啊,我可没那么肯定。”
“这次我每道题都答对了。”A.坚持道。
“呀,”古德曼嘘了一声,“这我倒不怀疑。但考试的评定不仅仅依据卷子上的正确答案。答案背后还隐含着对意图和品质的考察,综合起来考量,恐怕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A.僵立原地,目瞪口呆。他在狂热的大脑中竭力搜寻某个无可辩驳的理由,来说服古德曼改变主意,但最终脱口而出的却是:“我恨你。”
“那好吧,”古德曼点点头说,立刻按下内线通话按钮,叫A.的个人导师来把他带回房间,“你能恨我是好事。这是你成长的一部分。我做工作不是为了被人爱戴。”
“我恨你。”A.重复道,感觉内心升起熊熊怒火,“你可能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但实际上你又傲慢又恶毒。每晚入睡前,我都会闭上眼睛,想象早晨起来时发现你死了。”
“这毫无问题,”古德曼说,“我对你进行的惩罚,你对我的恨意,都是为了让你达成更高远的目标所做准备的一部分。而你对我的爱和感激并不在目标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