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但得先把它放到滚水里烫,让毛变软、毛囊舒张,我好像没有足够大的水罐,能把这家伙扔进去。”
“你有——那些装豆子和米的大铁罐不就是了。”他说,头也没抬。他正在挖一个大小合适的坑。“我们先用铁罐子把水烧开,把它放进去烫,再把水倒掉,在里面烹饪这只鸟儿。在四周堆上炭就可以了。”
她看着埃迪,十分惊讶。“你整个夏天一直在琢磨这事儿吧。”
“对。”
“想吃肉想疯了。”她说。
都晚餐时间了。”
“那就是你的晚餐。”他又吻了吻她,“是我想为你做晚餐。这个夏天,我一直待在你这儿,要这要那的。你都不知道我能给你弄来多少东西。我还想给你带头鹿来呢。”
她笑了起来。“你可别,要是撞上我同事来了,藏都藏不住。”
他把那只大鸟递给她,检查了枪膛,便小心地把枪靠在墙角。“你需要蛋白质。”他说,“你吃鸟食吃太长时间了,都瘦成这样了。成天一副贫血的样子走来走去。”
她笑道:“你太年轻,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现在你要做什么?”他拿了一柄铁铲,走到圆石边上的空地边缘,四下里审视着。“你想给它一个基督徒式的葬礼?”
“对。”
她走进屋,不由得笑了起来,她逐个检查了各只储藏罐的底部,将密封性看上去更好的那只清空。她有些兴奋。她在森林里待得太久了,时光无穷无尽,经历的不过是树叶变换颜色,鸟兽变换鸣叫,天气变换阴晴,与人世的日程毫无关系。甚至自己的生日,她也没向埃迪提及,就这么过去了。但她的身体、她内在的某种东西却一直渴望着来场庆祝,现在似乎成真了。他猜得没错。她需要这样的盛宴。用一场盛大的飨宴来标记这个盛大的夏日。
当她提着清空的罐子来到外面时,埃迪早已在土坑周围砌好了石块,正在生火。他搭好引火柴,扬升的火焰舔舐高高的铁罐时,她也刚好端着一壶从屋内泵取的清水过来了。她将水倒入这滚烫的圆柱形炖锅,凉水触着热锅壁嘶嘶作响,蹿腾起缕缕蒸汽。她进进
“我们得挖个火坑。这是我整个夏天都在向往的事。”
听他说出“向往”这个词,她又笑了起来。“你从哪儿学来这么说话的,年轻人?”
“从一个漂亮的长头发山里姑娘那儿学的。”
他将铲尖儿顶入松软的泥土里。迪安娜将拎着火鸡的手臂往前伸直,掂量起这只大鸟来。它似乎跟屋里那只一加仑的水罐装满水时一样重——也许有十到十二磅。“那你准备拿这只雄火鸡怎么办?”
“拔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