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让妈妈中毒。她不管什么时候从罗阿诺克回来,我们都不能进她的房间,她在浴室里尿尿后,我们也啥都不能碰。要不然,我们都会死的。”
“我觉得你们不会死。但你们说不定会生病、会呕吐。”卢萨让自己的下巴轻轻擦过那顶着一头蓬乱金发的脑袋,克丽丝的小鬈发在她颌下一颠一颠的。简单的触碰转瞬即逝。有那么一会儿,她们没说话。卢萨把着方向盘,让割草机清理了渐渐缩小的最后一溜草地。“你知道吗?”卢萨说,“黑脉金斑蝶就会这样。”
“什么这样?”
“毛虫吃了有毒的叶子,身体也会变得有毒。所以,要是一只鸟儿吃了它们,
“不怕吗?那好啊,我们两个可以玩到一起了。谢天谢地,我总算找到一个能一起抓虫子的人了。”她踩住离合,转动钥匙,割草机的马达又开始轰鸣起来。她就那么坐着,等待着。迟疑了几秒钟,克丽丝穿过院子,爬上割草机的座位,坐到了卢萨身前。
“里奇姨父说你干不了这活,因为太危险了。”她大声说道。割草机往后顿了顿,便在院子低处的草地上沿着环形的轨迹行驶开来。
“没错,对小孩子来说是比较危险。”卢萨喊道,让嗓音盖过了马达声,“不过没事,你都十岁了,不会掉下去被轧到的。来,把你的手放在方向盘上,像这样。”她们一颠一颠地驶下路堤,“好了,现在换你来开。别轧到鸡,要不就只能吃鸡肉沙拉了。还得小心石块。绕着圈儿开,行吗?”
她帮克丽丝特尔打着方向盘,绕过了谷仓和鸡舍之间那段路堤上的石灰层。卢萨已经学会留出较宽的边缘地带,别过度使用割草机的刀片,还因为她很喜欢这一小块区域里那些蓬勃怒放的野花野草。
“橘色的那些花它们是什么?”克丽丝特尔大声问道。她似乎毫不在意周围的噪音,照说不误。
“马利筋草。”卢萨试着让自己别被她的语法吓到,她的语法能力比家里的其他孩子都要差很多。她很想知道,是不是大家都对克丽丝特尔丧失了信心,如果是的话,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蝴蝶干什么,吸它吗?”
卢萨继续忽略这蹩脚的说法。“它们在喝花里的蜜汁。有一种蝴蝶,叫黑脉金斑蝶,会在这种花的叶子上产卵,毛虫孵出来后,就能吃这叶子了。可你知道吗?那些叶子都是有毒的!整棵植物都带毒。”
“就像医生给妈妈下的毒。”克丽丝特尔说。
这个哀戚戚的、瘦骨嶙峋的小身子离她如此之近,让她心里直发慌。卢萨尽力忍着不去搂住她。“对,”她说,“有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