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很清楚他自己干了什么。他给女儿们各自留的那些地太少了,根本无法为生,他这也算是帮了我们。”
“你怎么能那么说?”
“是实话!我们现在这样更好。想想吧,我们中间到底有谁会愿意待在这山上和这农场长相厮守?我们不想这样,我和乔尔都不想——唉,他整天都是车,车,车。只有那份工作才能让他开心。我很不喜欢被绑在这儿。朱厄尔也不喜欢,她结婚成家、还没生病的时候,就这样想了。她比我们谁都更喜欢这宅子,但谢尔顿根本当不了农民。玛丽·埃德娜和赫布有自己的奶牛场——现在过得还不错,根本没精力再管理一座农场。埃玛琳和弗兰克,我觉得他们现在有工作做,不用种田,就很开心。我都清楚。”
“洛伊丝和大里奇呢?他们不还在种田。”
“大里奇喜欢种田,那倒是真的。但他和你一样,从没想过要拥有这座农场。他是结了婚才过来的,和你一样。”
地。我也很理解你们家里人为什么恨我。”
汉尼-梅维丝看着她。那眼神,卢萨认得出来——就是葬礼上那迷惘、无助的,蓝色睫毛底下的眼神。她当时说,我也不知道没了他,该怎么办。我们都和你一样不知所措。
“我们没恨你。”她说。
卢萨摇了摇头。“你们恨我继承了这个农场。我知道的。我知道你们甚至找律师谈过了。”
汉尼-梅维丝看了看她,脸现忧色。
“嗯,可洛伊丝就不想要吗,他们还是能住在山上的。”
汉尼-梅维丝像马喘气似的,从唇间吐出烟圈。“首先,洛伊丝不愿意种番茄养活自己,她也不愿意做罐头。她最怕脏了。我觉得洛伊丝对这地方根本不在乎,千真万确。她
“或者说有人恨我吧,”卢萨搪塞道,“我不知道是谁。”
汉尼-梅维丝抽着烟,抚弄着涂了指甲油的指甲盖边缘,那儿和她的鞋子一样红,一样闪闪发亮。“是玛丽·埃德娜。”她终于开了口,“我倒不觉得她认为你是个忧患。我们只是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你知道,在那之后。因为他没留下任何遗嘱。”
“你看,我不怪你们。我住在你们从小长大的这栋漂亮的老宅子里,拥有你们家最好的土地,确实感觉像是从你们那儿把它偷走了似的。但我也不是没有麻烦的。这座农场还背负着债务。我也没料到我的人生会转这么大的弯。”
“没人料到科尔会出事。”她抽了会儿烟,任凭这个句子空悬在头顶层层缭绕的蓝色烟雾中。而后,她忽然问:“你想知道我的真实想法吗?”
“什么?”卢萨心头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