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你们家吗?我觉得融入你们家很难,真的。”
她轻笑了几声。“我和乔尔婚后,他一直这么说来着:‘去参加怀德纳家的聚会,就像跑了一趟中国。’怎么会这样的?我们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我觉得每个家庭都有这事。对我来说,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融入你们家尤其困难。我知道,他和我这么快就交往起来,肯定让大家很吃惊。”
“是这么回事。他那会儿总是逮住机会就往列克星敦跑,一开始,我们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玛丽·埃德娜很担心,怕他去赌马。直到有一个礼拜天,怀德纳家聚在一起吃晚饭,我记得那次是朱厄尔和我为大家做饭,他就坐在那边那把椅子上说:‘下个礼拜天,你们将要见到世界上最最聪明、顶顶漂亮的女人,她已经同意做我的妻子了。’那时候,我们都惊得合不上下巴。”
“我也挺吃惊的。”卢萨轻轻地说道,脑子一片空白,“现在,倒成这样了。”她抬头瞥了眼汉尼-梅维丝,“我继承了这片土
撒到所有人身上。”
“为什么?她有好丈夫、好儿女,家里全是她喜欢的小摆设,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唉,亲爱的,我也不知道。她一直就那样。我猜,她是跟自个儿生气,为自己没生个漂亮模样。她气自己块头太大。”
“可玛丽·埃德娜也是大块头啊——比她块头还大呢。”
“没错,可玛丽·埃德娜没这样想啊。是谁让她注意到了这个,上帝真应该去帮帮那可怜的灵魂。”
卢萨干笑了一声,揉了揉眼睛。她忽然觉得好累。不过,这倒让她受到了一系列启发。即便从未认识她们的父母,她仍然看到了两条截然不同的血脉:汉尼-梅维丝、朱厄尔和埃玛琳,体贴又端正;玛丽·埃德娜和洛伊丝,自我,傲慢,马脸,块头大。科尔将这些基因完美地混合起来,成了这家人最终的样板。科尔·怀德纳,人见人爱,卢萨赢得了他的心,他却被死亡偷去。怪不得这家人至今仍在悲伤的余波中震荡难安。这就是一出古希腊悲剧。
两个女人隔桌相望,随即垂下眼帘,抿一口茶。“明天,甚至后天,我来照料克丽丝,都没问题。”卢萨说,“真的,要是朱厄尔要休息的话,我这儿没问题。告诉洛伊丝她可以把洛厄尔也送过来。我觉得他们俩在一起会更好。”
“可怜的孩子啊。”汉尼-梅维丝说。
“他们会没事的。不管发生什么,他们都会没事的。大家庭对其中每个人而言都是祝福。我发现了这一点。”
汉尼-梅维丝看着她,很惊讶。“你觉得我们很好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