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马齿苋之类的野菜,都是我们从扁豆地里摘的。野菜当晚餐,她觉得很好吃。她说,‘洛伊丝姨妈吃了肯定拉肚子’。这是她的原话。”
汉尼-梅维丝啧了一声。“哈,这两个人谁也不喜欢谁。”
“那你知不知道洛伊丝为什么会让她这么生气?”
“让她穿裙子吧,我也是听来的。”
卢萨将手肘搁在桌上。“没错,她把克丽丝心爱的灯芯绒裤子拿走,全剪成了碎布。”
是她从娘家带来的、杯缘绘有蛾子的瓷杯。她张了张口,准备讲讲前门台阶上碎裂的镜子,但想要恪守秘密的心思攫住了她。于是她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要保守一些秘密,只有她和克丽丝知道。她一言不发地坐了下来,开始斟茶。“她确实是个难对付的孩子。”她终于开口道,“但我有点喜欢她。我就是这样的孩子。特别倔。”
“那就好,亲爱的。你应该得紫心勋章[4]。”汉尼-梅维丝拉开包翻找起来,“我在这儿抽烟没关系吧?”
卢萨连忙起身,从水槽边的小抽屉里拿了个烟灰缸出来。然后她意识到,上一次用过这个烟灰缸之后,是科尔把它收在那儿的。想到他的手曾触摸过这物件,她就像触了电一般。每每经历这么一下刺痛,似乎就推动着她心中那巨大的痛苦越离越远。她开始理解,终有一天,自己的婚姻会变得历历在目,又不可触摸。就像玻璃罩下的蝴蝶。
“你们都干了什么?”汉尼-梅维丝啪地点着了打火机。
“嗯,我们先给草坪割了草,然后去储藏室里看了一下那堆老家伙什,接着就上山去捉虫子,玩了好几个小时。我还教了她怎么区分昆虫,你想象不到吧。她在学校里成绩好吗?她是个机敏的孩子。”
“啊,那可不对啊。”
“克丽丝私下里跟耶稣许过愿,说要是她一直穿着这身衣服,她妈妈的身体就会好起来。这孩子太可怜了。”
“哦,天哪。那样不对。洛伊丝不应该那么做。”
“对,她是不应该。这孩子需要爱,她应该得到这种爱,可现在只有恨。”
汉尼-梅维丝抽了一会儿烟,没吭声。“没错。你看,洛伊丝这人也没得可救了。洛伊丝对这个世界很不满意,于是把气
“喜欢的,她就读得好。但没几门功课是她喜欢的。”
“我猜也是。后来,我们生起了篝火,在夜幕中给花园除草,真的很有意思。我们一直玩到十点,回屋吃了些eggahbisabaneh。”
“哎呀,听上去很不错。”
“也不算吧。就是蔬菜和水煮蛋。”
“你让那孩子吃了蔬菜?真是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