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吓着我了。所有这些事,桩桩件件都让我脊背发凉。我已经花了六年时间仔细研究的一种动物,恰恰是你想要从这星球上清理掉的。我比你高出半个脑袋。我比你老了十九岁。要是我们一起去诺克斯维尔的街上走走,人们准保会伸着脖子看呆的。”
“据我所知,一起去诺克斯维尔的街上走走这件事,并不在计划之内。”
她坐到床上,仅穿着内衣,浑身发抖,只觉得一瞬间散了架,坐都坐不住了。她钻入毯子,将其一直拉到下巴。她从枕头侧过脸看着他,仿佛想要看出什么端倪。“据我所知,根本就没有什么计划。”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她不快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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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让你心情不好?”他终于开口问道,“经前综合征?还是怎么了?”
经前综合征这个玩笑让她勃然大怒。她打算告诉他,显然她已经绝经了。七月初的满月已经悄悄地过去了,她还没排卵,她甚至记不起上次来月经是什么时候。她的身子已经渐渐冷淡了。她将靴子扔到门口,站起身来脱那湿透的牛仔裤。她不在乎他是不是在看,她甚至不觉得应该矜持一点。她不是什么处女狼,她就是个老太婆,没耐心整天陪着个男孩子乱转。
“名声是什么?”她说着,将湿衣服挂到炉子旁边的衣钩上,再从柜子里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除了杰里和那个削减我工资的家伙,几乎没有人还记得我在这山上了。我已经远离外界的生活了。”
她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向柴火炉弯下了腰。她意识到,自己那寒彻骨髓的身体已不自觉地将那儿当作了热源,即便当下根本就没有生火。她还注意到,他在看着她裸露肢体的每一个动作,细细盯着她那两条大长腿。
他赤着脚踩到地板上,身体前倾,将手肘支在膝头。他再次开口说话时,语气已然完全变了样,更平静、更柔和。“我觉得,或许我们对别人来说是很奇怪的一对儿。但在没有别人的地方,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我觉得这事儿挺简
“如果你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他说,“那还会有什么问题?为什么还要我藏起来,不让那小伙子看见?”
“他没比你年轻多少。你们俩都是孩子。把你的衬衫扣好。天哪,屋里真冷啊。”
“遵命,老妈。”他压根儿就没动。
她站起身,将毛巾拢在胸前。“你和我,我们为什么要在这儿过家家?你还不知道我都四十七了吧?你刚学会走路那年,我已经开始了第一段恋情,和一个有妇之夫。听了这话,没把你吓着吧?”
他摇了摇头。“还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