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这无效的威胁逗乐了。“我到底干了什么?”
她转身直视他。“你就不能躲开吗?听见吉普车的声音,你就不能去屋外的厕所里或是其他地方避个十来分钟吗?”她站定身子,双手叉腰,像是在教训一个极其不服管教的孩子,“你就不能消失这一次吗?”
“不能。我能问一下我为什么要藏起来吗?”
她反身砰地将碗橱门摔上。“因为你根本不存在。”
“有意思。”他说,看着自己的手背。
去,说话的时候双手比画不停,辫子直悬到外套下摆底下,就像动物撒腿跑开时的尾巴,不时抽打着她的膝弯。当她弯腰钻入后座拖出她那把长柄镰刀时,那孩子往后缩了缩,好像生怕她会把他的脑袋削下来。埃迪·邦多多半会看着这一幕微笑。
她把那些工具拿到木屋门外挂好,弄出一阵砰砰砰的声响。吉普车掉了个头,慢悠悠地往山下驶去。
“你这么咧着嘴是在笑什么?”她进屋后质问道,“刚才我见到了一条铜头蛇,笑起来跟你一副德行。”
“我咧着嘴是在对你笑呢,姑娘。和那条蛇一样。”
“那我是不是也该把你斩成几段,像对那条蛇一样?”
“我的意思是这儿根本就没你这个人。你不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她拉开外套拉链,像蛇蜕皮一样褪下外套,将一头惊艳的秀发披散开来。她将外套往衣钩上一挂,顺了顺发尾,坐到床上,长叹了一口气,又开始解湿透的靴带。她不等脱下湿乎乎的羊毛袜,便一脚将那一长串避孕套踢入了床底的黑暗中。“杰里对你有这么多避孕用具印象非常深刻。”她说。
“哦,明白了。我揭了你的底。处女狼迪安娜得考虑考虑名声。”
她瞪着他。“拜托,你能不能让那把椅子四脚着地?我就这一把椅子。别把它弄折了,感激不尽!”
他照办无误,随着一记重响,椅子四脚着地。他合上书本,看着她,等待着
“别唬人了,,bao躁的姑娘,你绝不会伤那条蛇一分一毫。”
她看着他。“那么,你这是要怎样?”
“不怎样。只是因为你好看,这就是全部理由。你发怒的时候特别像神殿里的女神。”
他觉得她是什么样的人,甜言蜜语就能打发的女高中生?她抿紧嘴唇,把锅啊壶啊罐子啊一股脑地推到一边,再将杰里留在桌上的板条箱里的罐头拿出来收拾好。她从碗橱里的搁板下面拽出防鼠的带盖罐头,再把一袋袋豆子和玉米淀粉用力丢进去。埃迪·邦多还在咧着嘴笑。
“我没开玩笑,”她发出了警告,“我现在很生气,不管下没下雨,你都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