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那一侧望去,想了想。“怀德纳家。”她说着,慢慢点了点头,“我知道他们家还有些林子。肯定有一部分是原始森林,就在我们县界那头。每年我都担心得要死,怕他们发现了自家林子里的好东西,然后跑去伐木。这么一来,山这边一大片美妙的栖息地就相当于被剜了心。”
“嗨,他已经死了,我听说。卡车同一侧的两只车轮一起爆胎,然后撞上了桥桩。就是七十七号桥,在山的那边。”
“杰里,不说新闻。你保证过的。”
“哦,对不起。”
“不过,还是挺让人难过的。现在那农场不知归了谁。我敢打赌,他们肯定会去伐木。”
和他没被枪击时一样?”
杰里想了想。“是没啥区别,就是会多花些时间看电视。就拿CNN来说,每隔十五分钟,都会告诉你一遍他是死是活。”
“我之所以喜欢这种生活,杰里,是因为我可以观鸟,它们每隔十五分钟做的事都完全不同。”
“上车吧,”他说,“我开车送你上去,顺便取你的用品清单。我保证不告诉你世界上发生了什么。”
“好呀。”她绕到四四方方的铁皮车身后面,爬入乘客座,将压草钩扔到座位后面,发出砰的声响,“没来我这儿的时候,你在干什么,重复上个月的征调任务?”
“那就不知道了。”
“怀德纳……他的名字叫什么?你刚说
“又不是头一次了。”杰里抬脚松开刹车,吉普车往前晃了一晃,路极陡。
“是啊,不是头一次了。”她同意道,“你去年十一月多给我了一倍的大米,我现在还没吃完。”他在小木屋里到底看见了什么呢?她觉得很尴尬,仿佛整个人光着身子被杰里看到了。她琢磨着他,想要找出点蛛丝马迹。这时吉普车正俯冲下山,颠得她有些东倒西歪。杰里似乎还是老样子。换句话说,还是个孩子。她克制着没要求他降挡,没要求他用变速器,别踩刹车。她到底是谁,还想在后座指挥别人开车?她已经两年没摸过车了。
他眯起眼睛,看着前面只够一辆车通行的小径。左侧的路肩倾斜得厉害,右侧则是陡直上升的山壁。“我从没在这条道上走过回头路。有没有宽一点的地方,可以掉个头?”
“得再开个一英里半,先开到下面那片农场,只有那儿才会宽敞点。”她在座位上挪了挪,“谷底那片地是属于谁的?我猜你肯定也不知道。”
“我还真知道。那是怀德纳家的地方。科尔·怀德纳。森林服务处修缮这间小木屋的时候,只能从他家的地皮上穿行,因此还征得了他的同意。那是你来之前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