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吃冰激凌?”一个女人的声音自夜色中响起——卢萨猜是洛伊丝和里奇的某个十几岁的女儿。汉尼-梅维丝丢开手之后,洛伊丝家的两个女儿就接管了组织孩子们搅拌冰激凌的事务。
洛厄尔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精神抖擞而又一瘸一拐地朝冰激凌的方向大步跑去。朱厄尔往卢萨的肩头略略靠了靠。“谢谢你,亲爱的。”
“我可啥也没做。”
“你没抽他们,就已经很好了。”
“老天,朱厄尔,别这么说。我喜欢你家的孩子。他们很特别,两个都是。”
都是我的错?”
“没啊,他没说。”
“好吧,他会这么说的。他会这么告诉妈妈。我可没让他和我一起爬到谷仓下面。我让他别来。我就是这么跟他说的,他就喜欢打小报告,像个胆小鬼,老是说自己这儿疼那儿疼,还哭个不停。”
“我不喜欢打小报告,不是胆小鬼!”洛厄尔哀叫起来。
“嘘,”卢萨说着,又伸手搂住了克丽丝的肩,洛厄尔则趴在她膝头,渐渐平静下来,偶尔悲从中来,再抽噎一声。他撒娇似的黏着卢萨,用一双小小的手紧紧搂着她的腰。“谁都没有错,”她说,“大姐姐也不是什么事都能照顾到哦。洛厄尔也只是想跟着你玩,宝贝。”
“特别……好吧。”朱厄尔歪着脑袋,用一种近乎咏唱的调子叹道,“小子像个姑娘,姑娘像个小子。”
“也许就是因为这个,我才喜欢他们。”
“他们以前的日子不好过。苦命的孩子。要是我当时能对他们好点该多好。”
“每个孩子的日子都不好过。”卢萨说,“一个小人儿在这大大的世界里,没有人拿你当回事儿,这日子很不好过。我能想象得到。”
朱厄尔摇了摇头,这情态让卢萨领会到,她心里藏有更大更沉重的悲哀,那是卢萨想象不到的。卢萨沉默下来。近来,她也腻味了别人的好言相劝,她知道什么时候该缄口不语。
克丽丝侧肩抖落掉卢萨的胳膊,一言不发。
“哎呀,是我家的洛厄尔在哭闹吧?”朱厄尔在他们身后喊,听上去很焦急。
“没事啦。”卢萨回应道,“我们在谷仓这儿。是玩的时候伤着了,但很快就会好的,我觉得。”
朱厄尔过来重重地坐到了草地上,伸手摸了摸洛厄尔的额头。他马上就离开卢萨的膝头,蹦入了母亲怀里。克丽丝站起身,转眼便消失不见了。
“他就是划破了一点皮。”卢萨说,“他想和姐姐一起爬到谷仓下面转转。绝——对没出血,不过,要是你觉得贴个邦迪有助于病人恢复士气,我就去拿,楼上的浴室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