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现在已经不是新寡六周的寡妇了,她的大姑夫竟然和她调情。尽管他这么做或许是想让她高兴,又或许是酒精搞砸了事情。那一瞬间,她忘了自己原本的凄惶。她既觉得负疚,又似乎看到了希望,终于意识到麻木的日子过后,对岸已然显露。也许在那里,身体的愉悦终有一天会猛烈地触动她,她会再次看到斑斓的色彩。
“先生们,我得去当个称职的女主人了,我得去看看冰激凌是不是可以吃了。”她说。弗兰克从她的左手上抓过空酒瓶,又塞给了她满满一瓶酒。
“我们全都罪孽深重……”她低声哼着歌,双手各握着一瓶会咬人的蛇,从玛丽·埃德娜身边走过。她朝着谷仓走去,想看看冰激凌机的工作进展如何。她感到小腹一阵收紧,不是因为接骨木酒,而是因为别的事。她认得这种身体感觉,但又说不清道不明。这一整天,这种感觉围绕着她——那是种充实感,不会令人不快,但易使人分心,而且左腹部一直隐隐刺痛。当她看见一轮明晃晃、圆滚滚的硕大月亮自谷仓屋顶升起时,这种感觉又上来了。那是她的月事又回来了。从上大学起,她就一直服用避孕药,已经好些年。但几周之前,当她最终下定决心把科尔的牙刷和剃须用品全都清出浴室时,把那粉色的药盒也给扔了。如今,压抑蛰伏了好几年后,她的卵巢已悄然苏醒、渐渐活跃起来。难怪那些男人都像蛾子似的围着她:她能生育。卢萨对生命这荒唐的执念付以惨然一笑。她必须循着费洛蒙的气息而去。
半路上,朱厄尔五岁的孩子一下子扑到了她腿上,她手上的酒没拿稳,洒了一身,还差点一个趔趄摔一跤。
“啊呀,洛厄尔,怎么回事儿?”
“克丽丝害我割破了腿!”他哀号声声,手足乱舞,“流血了!我需要邦迪!”
“我来看看。”她往地上一坐,把两个酒瓶稳稳地放入草丛,卷起洛厄尔的裤腿,仔细检查了一番。皮肤没破。“我什么都没看见啊。”
“是另一条腿。”夜色中传来一个恹恹的声音。是克丽丝,她紧随着弟弟正吃力地往山坡上走来。“他在谷仓地窖里被钉子钩到了。”
卢萨被这孩子的歇斯底里搞得惊慌失措。为了安抚这孩子,也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把孩子揽到自己的膝头,又查看了他的另一条腿。她在脚踝处发现了划伤的痕迹,但就连表皮的第二层都没划破。肯定不会出血。“没事的。”她说着,用力抱了抱他。然后她揽起他的腿吻了吻。“你结婚之前,伤口肯定会好的。”
克丽丝扑通一声坐到卢萨身边。“他是不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