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问我吗?”
“那是你家的谷仓吧,难道不是吗?”
她吃了一惊,没想到如今转到了这个话题上来。她竟然有资格谈论自家的谷仓了。他们家里的那些妻子可不是这样,就连厨房,都不承认是卢萨的。当然啦,这些男人也都是姻亲;他们和卢萨一样,也都不是从小在这宅子里长大的。她还从没想到过这一点——他们也不算怀德纳家的人。
“对,我觉得是栗木搭的。”她指了指山墙顶部附近的细木接合处,“你看到屋顶拱起来的那个地方了吗?那是后来搭的,我觉得用的是橡木。那里还没有朽坏,不过椽子全都得换了。”
赫布吹了声口哨。“那可得花你不少钱。”
“那,大里奇先生,你有啥要和我说道说道的?”
“是你家后头牧场上的山羊。现在我算明白你为什么让我和乔尔把你的牛全牵走了,就是为了给山羊腾地方。我也知道你要羊干什么。”
“你知道?”不知何故,她一时有些慌乱。小里奇已经把她的计划说出去了?要是他真说了,有什么要紧吗?
“对。”大里奇眼里闪着光。
“好吧,那我为什么要山羊呢?”
“帮个忙,”她说,“要是你听说有人想
“好让我难堪啊。它们会把你家饲草田里的蓟草和野蔷薇啃个精光。你想想,要是有人开车经过,看见篱界的另一边,就会说:‘哎呀,先生,那个里奇·鲍林怎么搞的,他家的饲草田里长的就是一堆乱糟糟的野蔷薇,两美分贱卖给我我都不要。’”
“我正是因为这个才弄来山羊的,我要把你的饲草生意搞砸。我可受不了眼睁睁看你卖饲草赚大钱。”
“哎呀,里奇,”乔尔说,“这女人可要让你遭殃了。你还是别种田了,和她好好比试比试吧。”
他们这是在取笑她吗?不过他们彼此之间也是这样说话的——有长吁短叹、有嘲笑奚落,也有尊敬,她开始有些领会了。他们也都坦率地表达出对她的为人的欣赏,尤其是大里奇和赫布那个从利斯波特赶来的儿子,他叫什么名字来着?卢萨拉了拉针织衫,担心乳头是不是透出来了。她绞尽脑汁在想那孩子的名字,好像那有多重要似的。她一直盼着他能再重复一遍自己的名字,但他只是把第二瓶像蛇一样会咬人的酒递了过来,他们现在都在敬酒。难道她这么快就喝完了第一瓶?为什么里奇一直冲着她笑?他这人挺难揣测的——她从没想过他还有这一面。她这下明白洛伊丝为什么要把头发染得年轻些,时时留意自己的丈夫了。
“那谷仓是用栗木搭的吗?”赫布家未知名字的男孩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