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时,鬼魂会优雅地在生者的活力面前退缩,你便可以无忧无虑地转遍屋子里的每个角落,包括琼的卧室或是她的老书房,脑子里什么杂念也不会有。
我把手直伸在脸的前面,摸索着穿过了客厅。四周弥散着一股甜美的气息,我把它和琼联系在了一起。这股香味是从她大批量购入的薰衣草香皂上散发出来的。她留下的这笔储备我们连一半都还没用完。我继续摸索着穿过了起居室,打开了通往厨房的门。这里的空气中有股金属和淡淡的液化气混合的味道。保险丝盒和电源开关在房间远端墙上的一个壁橱里。即使在这样的黑暗中,我也能看见前面的壁橱,显得像一块颜色更深的补丁。在我绕过厨房餐桌的时候,那种我正被人监视的感觉更加强烈了。我的表皮好像变成了一种感应器官,对黑暗和空气中的每个分子都会过敏。我裸露的胳膊正感受到一种威胁。有什么东西在靠近,厨房也感觉变得不一样了。我正在朝错误的方向移动。我想折回去,但那样做会显得很可笑。汽车太小了,容不下我在里面过夜。离这里最近的宾馆也有25英里远,而且现在已经快到午夜了。
装有电源开关的深黑色壁橱形状模糊,离我约有二十码远,我用手沿着厨房餐桌的边缘摸索,引导着自己朝它走过去。自从童年以后,我还从来没有像今晚这样惧怕过黑暗。像动画片里的卡通人物那样,我轻声地哼了起来,心里并没有因此而放松。我的脑子里没有一段完整的旋律,胡乱凑在一起的音符听上去很傻。我的声音听起来很微弱。要是受到什么伤害那也算我活该。那个念头又一次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这回更加清晰了:所有需要我做的就是离开这里。我的手抚过一个又圆又硬的东西。那是连在餐桌抽屉上的把手。我差点要拉开它,但我还是决定不要那样做。我鼓起勇气继续前进,直到离开了餐桌。墙上的那块黑影颜色如此之深,在我眼前跳动起来。它隐约有个中心,却没有清晰的轮廓。我抬起手伸向它,就在这时,我的勇气全部耗尽了。我不敢去碰它。我后退一步,犹豫不决地站在原地。我的理智在催促我快点行动,打开电源,在明亮的人造光线下看看这一如既往持续着的平常环境;而我那单纯的迷信恐惧比渴望看到平常生活还要强烈。我被夹在两者中间,开始不知所措了。
我在黑暗中肯定站了有五分钟之久。有那么一刻,我曾几乎要大步上前,把配电盒的盒门猛然拉开。但是在这种想法产生、大脑传达指令到大腿的那一刻,腿却不听使唤。我知道,如果现在转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