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厨房,那我今晚肯定再也不能回来了。因此我依然站在原地,直到我想起厨房里的那个抽屉,还有我为什么差点把它打开:本来应该放在前门边的蜡烛和火柴可能在里面。我的手沿着桌子往回滑动,摸到了抽屉,在修枝剪、图钉和细线中间摸索翻找着。
划下第一根火柴后,一小截不到两英寸长的蜡烛头被点亮了。我向配电盒壁橱靠近,它的阴影在墙上跳动。看上去有点不对劲:橱门上的小木把变得更长、更华丽了,角度也有了新的变化。我靠近它,离着只有两英尺了,这时那装饰品的外形变成了一只蝎子,又肥又黄,毒钳沿着对角线方向倾斜地弯曲着,而它那结实而分节的尾巴正好遮挡在下面的把手上。
这种古老的螯肢动物可以追溯到大约六千万年前的寒武纪时期。是一种天真、一种在后全新世时代中的绝望无知,把它们引进了新潮猿猴们的家里。你能看见它们趴在毫无遮蔽的墙壁上,用过时的脚爪和毒刺可怜巴巴地抵御挥舞的鞋子的重击。我从厨房柜台上取下一只沉重的木勺,只一下就打死了它。它掉在了地板上,我又用力地踩了一脚。我不得不继续克制自己的不情愿,去触碰它的躯体曾经待过的地方。现在我想起来了,在几年前,我们就是在这只壁橱里发现了一窝幼蝎。
灯亮了,那台五十年代的圆冰箱猛地一颤,重新开始发出熟悉的嘎嘎哀叹。我急于不去回想自己的这段经历。我把行李拿进屋里,铺好床,煎好了鱼,把亚特·佩珀[14]的老唱片放到最大音量,还喝了半瓶酒。凌晨三点,我很快沉睡过去。第二天我便开始着手整理房子,为我们十二月的假日做准备。我从工作清单上的第一项开始,先花了几个小时维修屋顶,上面有许多瓦片在九月的一场风,bao中被刮掉了。剩下的时间里我都在屋子四周忙活。气候温暖,临近傍晚时分,我把吊床挂在琼最喜欢的地方——那棵柽柳树下。躺在这里,我能看见金色的阳光铺洒在伸向圣普里瓦的峡谷中,在更远方,一轮冬日低低地悬在环绕洛代沃[15]四周的山脉上。一整天里我都在回想自己受到的惊吓。当我在屋子四周干活的时候,两个模糊不清的声音一直缠着我。现在,当我伸开四肢躺在吊床上、身边放着一壶茶水的时候,它们变得更加清晰了。
琼很不耐烦。“你怎么能假装怀疑摆在眼前的事实呢?你怎么能这么固执,杰里米?从一踏进屋里开始,你就感应到了我的存在。你预感到了危险,接着事实也证明了,如果你没有理会你的预感,你就会被狠狠地蜇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