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所讲的很多事情都对我起着不利的影响,意识到托比在异想天开的情势下追求着一位美丽疯狂、可望不可即的女郎,意识到他和乔还有西尔维史密斯家的那群孩子们喜欢上邻居家串门,其实显示了一种对生活合理的渴求,而一个十七岁的小伙子醉心于与上一辈人相处时的舒适与交谈,则,bao露出他那干瘪的灵魂。我还意识到,在描述我人生的这一阶段时,我不仅经常下意识地模仿年轻时我的那种高高在上、藐视一切的态度,而且还模仿着我以前说话时的那种相当正式、刻意疏远、回旋绕弯的口气。这是我对普鲁斯特的笨拙模仿,尽管他的作品我读得很有限,而那本应是让我戴着知识分子的桂冠向世界展示自我的资本。现在,我能为那个年轻时的我所做的全部辩护,乃是:我非常非常思念我的父母,虽然那时我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我不得不建立起保护自己的藩篱。傲慢自大是其中一道,另一道就是我逐渐培养成的对我朋友们的所作所为采取的轻蔑态度。他们那时可以放纵自由地生活,是因为他们家境稳定,生活有保障。而我呢?则急需进入他们所抛弃的家园。
我不准备与女孩子们交往,部分原因在于我觉得她们会使我学业分心。我理所当然地认为,能让自己摆脱目前所处境地——我是指和琼和哈珀同在一个屋檐下——的最可靠的办法,就是进入大学,为此我需要去参加高考。我刻苦攻读,几近狂热,虽考期仍远,但每晚都要花上两个,三个,甚至四个小时的时间备考。造成我胆怯的另一个原因是我的姐姐。她最早涉足这一领域时,我才十一岁,她也只有十五岁,那时我们还和姨妈住在一起。她的举动实在太热闹太火爆了,总有一些形形色色不知姓名的男生找上门来,挤进我们俩本应共同分享的卧室(姨妈最后把我们俩都撵了出去),令我畏缩不前。我们姐弟二人在这方面的经验和知识比较起来,可以用卡夫卡式的语言去形容——琼在我人生的世界地图上舒展开优美的四肢,遮蔽了那块标明“性”的广袤领土,迫使我不得不向其他的地域航行——驶向那些标注着卡图鲁斯[12]、普鲁斯特、波伊斯广场的无名小岛。
再说,我也确实对小莎莉情有独钟。和她在一起时,我感到肩负责任、身心完整,不再需要其他任何人。她是一个苍白瘦小的小女孩。平时没有人怎么带她出去玩,我从学校里回来时,也从来没有兴趣再带她出去,而琼则根本就不把带她出门放在心上。大部分时间里,我和莎莉都在大房间里玩耍。她身上带着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