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搂进怀里,摸它浑圆的头颅、坚挺的耳朵、肉感很强的鼻吻。他怀着隐秘的念头,抚摸得那样深情,那样轻柔,那样仔细,充满了柔情蜜意。哦,它感动了,敌意早已消融,身上的野性也荡然无存,躺在他怀里像只猫似的呜呜轻声叫唤着,他暗自得意。太极拳看上去轻飘飘软绵绵的,却能挫败重量级拳击冠军。这叫以柔克刚。
是时候了!他用自己的脸颊在黄虎毛茸茸的脑袋上摩挲了一阵,像个真正的主人似的说道:“乖乖,玩儿去吧。”然后,甩开大步,突破封锁线,径直朝寨子里卡珊的闺房走去。刚走出两步,黄虎追上来,又挡着他。他努力微微笑着,挥挥手。黄虎奇怪地甩着脑袋,抖着身子,活像刚从水里爬上来,抖落浑身的水珠,也许是在抖落他用抚摸所给予的温情吧。他感到寒心。是不是抚摸的时间太短,还欠火候?他又伸出手去,还没触摸到它的腰,它突然咆哮一声,毫不犹豫地扑上来,两只前爪搭在他的双肩,狗头顶着他的下巴,狗嘴直冲他的喉管来。要不是他退得快,后果不堪设想。他差不多被气晕了,却又无可奈何。
最后还是靠卡珊帮他摆脱了窘境。那天晚上,她到学校来找他,一听说他的委屈,立刻拉着他的手说:“走,找木河沙算账去!”
刚出校门,黄虎就蹿了上来,发出恫吓的吼叫。卡珊迎上去,用脚踢:“畜生,你敢咬,你敢咬!”黄虎鼻子上挨了两脚,被惹怒了,屈起后腿,伸直前腿,眼看就要向卡珊扑去,“哟——”木河沙从树影背后闪出身来,喝住了黄虎。畜生中止了攻击,蹲在主人脚旁。
“你有多少金子来买我?”卡珊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木河沙的鼻子说,“你竖起耳朵来听着,你有金山银山也休想买到我的心。我喜欢长庚,我不喜欢你。你死了这条心吧,你再死皮赖脸地缠我,我就告诉阿爸。”
他觉得很奇怪,像木河沙这么一条硬铮铮的汉子,在她面前,竟然会像火塘边的蜡条,立刻变软了,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乖乖地挨训。唉,男子汉哪!
“你还敢放狗来吓唬人!猪心猪肝摆着卖,人心人肝各自带,阿爸怎么早没看出你是个黑心肝的坏家伙呢?没有长庚的主意,没有阿爸的保荐,你能当上养鹿场长吗?割了谷子,拆掉田棚,忘恩负义的家伙。”她越骂越来气,顺手捡起一根树棍,朝黄虎劈头盖脸地抽去,“你有胆量,叫它来咬死我,叫它来咬死我!”
黄虎跳起来,一口咬住树棍,再不松口。
卡珊使劲想夺回树棍,但夺不回,勃然大怒:“好哇,你果然敢放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