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的胡子,是极危险的举动,可是,我已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就像赌徒输急了会孤注一掷一样,决心就这么赌一把了。
我瞅准机会,当黄蜂进攻的节奏放慢时,当刀疤豺母试探着想拐进一条石沟时,我突然扔掉拍打黄蜂的树枝,一伸手,抱起人丹小公豺和秋水姑娘,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江边狂奔。背后传来刀疤豺母和绿眉雌豺气急败坏的啸叫声。
呦,呦,其他豺也不顾蜂群的阻拦,朝我围聚过来。
我晓得,我就像马路上拐抢小孩的歹徒,绿眉雌豺和刀疤豺母就像是在后面呼天抢地紧紧追赶的母亲和外祖母。
我快跑出树林了,突然,我感觉到肩上沉甸甸的压下一件东西,不用回头看我也知道,肯定是绿眉雌豺从背后扑到我身上来了。我不敢扭头,一扭头的话,臭烘烘的豺嘴肯定会咬我喉管的。我将两只幼豺往肩上一搭,像女同志裹围巾似的包住后脑勺和脖颈,你要咬,就咬你的亲生儿女好了。绿眉雌豺当然舍不得张嘴噬咬,却也不肯从我背上跳下来,呦呦猛烈啸叫,叫得我脑袋嗡嗡发晕。
这时候,刀疤豺母从我胯下蹿过,豺脖子绊我左腿,豺尾钩我右腿,我本来抱着两只幼豺,肩上还搭着一只绿眉雌豺,负重奔跑,两条腿沉重得像灌满了铅,被刀疤豺母这一绊,步履踉跄,扑通跪跌在地。绿眉雌豺大概没料到我会摔倒,顺着惯性从我头顶腾空翻出去,在空中敏捷地扭腰打挺,表演艺术体操似的骨碌做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回转,面对着我稳稳落地,嘴吻就在我喉管前约半尺远,豺眼透出一股杀气,血红的舌头残忍地磨动尖利的豺牙。我想用抱在手上的两只幼豺做盾牌去抵挡,可刀疤豺母一口咬住我的胳膊,使我的手没法再动弹。绿眉雌豺白森森的豺牙瞄准我颈侧的动脉血管……
我吓出一身冷汗,我薄脆的脖颈哪经得起锯齿般的豺牙的啃咬,不用费太大的劲,只消轻轻一口,我便差不多要到阎王爷那儿报到去了。躲是躲不开的,以牙还牙吧,人牙哪儿有豺牙结实!它咬我一口我小命休矣;我咬它十口它最多被我咬掉几撮豺毛。我要真是被这匹不讲道理的豺咬断了脖子,大概是世界上最悲惨也是最滑稽的大冤案,永无平反昭雪的可能。
我可不想为环保事业而英雄就义,完全是一种下意识动作,我突然趴在地上,索性把柔嫩的脖颈,bao露出来,这个模仿豺乞降的动作我已做过多次,每次都能有效化解豺的攻击企图,可说是屡试不爽了。危急关头,我又当作保命绝招使了出来。嘿,还真管用,绿眉雌豺本来尖利的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