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在桀骜不驯野性十足的豺群社会里,只有采用最严厉的惩罚手段,才能保住首领的权威。
刀疤豺母重新面对着我和强巴,伫立着,静穆了好几分钟。它的眼神中没有敌意,也没有仇恨,只有深深的无奈和无尽的悲苦。终于,它叹息般地轻啸一声,扭头朝坡顶走去。
豺群也都乖乖地跟着它撤离了。
我目送着豺群远去,暮色苍茫,刀疤豺母走得很慢,脊梁弯塌,脑袋勾垂,尾巴拖地,一副身心交瘁的模样。
九
若肯放我们一码,我保证,一定设法把你们丢失的八只幼豺还给你们……”
它肯定听不懂人类的语言,但它似乎从我诚实的表情和庄严的语调中领会到了某种东西,上挑的眼角又放平下来,嘴巴也重新闭拢。
歪嘴巴雌豺狂啸一声,不顾一切地蹿上来,欲咬强巴。刀疤豺母纵身一跃扑过去,一头撞在歪嘴巴雌豺的腰上,把它撞开去。
呦——刀疤豺母冲着在地上翻滚的歪嘴巴雌豺吼了一嗓子,那是在严正警告:没有我的同意,谁也不准胡来,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歪嘴巴雌豺爬起来,抖抖身上的草屑泥沙,呦呦呜呜不停地叫唤起来。我虽然听不懂豺的语言,但从它愤怒的表情和委屈的声调中不难猜测它是在向众豺倾诉自己的小宝贝被掳走的悲痛心情,控诉刀疤豺母在袒护仇敌。
当天夜晚,我们回到野外观察营地后,洗了个澡,换了衣衫,强巴便开始自斟自饮喝闷酒,把一瓶习水大曲全喝了下去,喝得酩酊大醉,便开始说醉话,一会儿说要去金沙江淘金,赚了钱买一百条凶猛的藏獒,专门训练它们对付豺狗,要把天底下所有的恶豺一只不剩地通通消
好几只豺朝刀疤豺母投去不满和疑惑的眼光,有两只母豺噼噼啪啪狠狠地甩打自己的尾巴,以发泄心中的怨气,有两只公豺不怀好意地绕到刀疤豺母背后,摆开扑咬的架势。
也许是报仇心切,也许是觉得众豺都在支持自己,歪嘴巴雌豺变得有恃无恐,再一次像股疾风似的蹿上来,张嘴要咬强巴的后脖颈。刀疤豺母怒啸一声,迎面拦截,举起一只爪子朝歪嘴巴雌豺的脸上撕抓,歪嘴巴雌豺扭头躲闪,刀疤豺母以闪电般的速度一口将歪嘴巴雌豺的右耳朵咬了下来。
歪嘴巴雌豺半只脑袋血淋淋的,惨嚎一声,落荒奔逃。
刀疤豺母威风凛凛地仰天长啸,那只耳朵还在它的犬齿间弹跳,嘴吻涂抹着一层殷红的血浆。
众豺都被震慑住了,那两只心怀不满的母豺识相地停止甩打尾巴,那两只不怀好意的公豺知趣地收敛起扑咬的架势,顺从地蹲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