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巴的衣裳也被撕破了,肩头还被豺爪抓出数道血痕,幸好伤得不重。
呦呜——刀疤豺母的视线落到我的身上,蓬松的尾巴甩摆着,发出柔和的啸叫。
呦呜,呦呜,呦呜。其他豺也都望着我,或蹲或坐或趴,朝我摆出和平的姿势,急切地啸叫。
我懂了,刀疤豺母之所以要发出指令让缠住我们厮杀的豺退出来,是不想伤害我。它虽然是豺,倒也恩怨分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很明显,它们是要让我走,让我离开。
强巴似乎也看出了点蹊跷,推着我让我走:“你快走,它们好像不想为难你。你走,你快走!”
仇。
强巴好像也从豺群的喧嚣与骚动中领悟到了什么,腾地站起来,攥紧拳头,双目圆睁,像头发怒的狮子。
呦呜——刀疤豺母仰天发出一声悲愤的长啸。
这是验证,这是确认,也是指控。
随着刀疤豺母的这声长啸,豺们呼啦全围了上来,龇牙咧嘴,朝着强巴呦呦啸叫。
“不,我不走。”我不会抛下强巴不管,在野外考察中,他多次救过我的命。有一次我被一群马蜂追逐,无处躲藏,他挥舞树枝拼命抽打,将蜂群引开,我顺利脱险,他却身上被马蜂蜇叮出十几个包;就在刚才,他还把我从白脸公驴蹄下解救出来,自己被驴蹄蹭伤了小腿。我决不能为了自己活命,屈服恶豺*威,出卖自己的朋友
强巴拔腿往坡顶冲去。我晓得,他是想到坡顶那丛灌木去取猎枪,只要有枪在手,他就能和这些杀气腾腾的豺周旋一番。他的小腿被驴蹄蹭伤,一沾地就疼得慌,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根本跑不快;即使他没有受伤,恐怕也跑不回坡顶去取枪的。在他刚跑出几米远时,好几只豺蹿到前头堵截他,胸毛已秃光的老豺和一只歪嘴巴雌豺从背后蹿跃,扑到他背上,把他扑倒在地。
众豺蜂拥而上,有的去咬他的胳膊,有的去咬他的腿,胸毛已秃光的老豺噬咬的目标是他的后脖颈,歪嘴巴雌豺则用尖利的爪子在他屁股上鼓捣,想活掏他的肠子。
强巴猛地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拳打脚踢,将粘到他身上的豺推开。我赶紧跑过去,帮着他对付这些恶豺。
哗,我的一只衣袖被一只公豺咬下来了;咝,我的一只裤腿被一只雌豺撕破了。我心里很清楚,我和强巴手无寸铁,不是这些豺的对手,我们不过是在进行徒劳的抵抗而已,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就会被它们的尖牙利爪撕成碎片的。
呦——刀疤豺母威严地啸叫一声,正缠着我们混战的豺纷纷跳开去,和我们脱离了接触,但没有跑远,而是团团将我们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