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天晚上之前,我从来都不知道拿单内心深处的细节,也不清楚他依然逃避着的究竟是什么。
我的几次怀孕让他极为窘迫。从他的思维方式来看,那是不应得的祝福。甚至每次怀孕都会再次让上帝注意到我有一个*d,他有一根阴茎,以及我们同床共枕怀上孩子的事实。但上帝明白,事情从不是那么简单。拿单被性弄得魂不守舍,事后都会战栗不已。他会大声祈祷,并指责我竟如此*荡。如果说他的负罪感使他成了人前的,bao君,那也使他成了上帝面前的稚子。不是只知哀告的无助的孩子,而是,bao躁的孩子。这种类型的粗鲁男孩对爱所知甚少,极易为自己的错误而指责他人。这种类型的男孩长大后会一门心思地想让所有人都看到他能干出什么名堂。我认为,他内心里是想拯救更多的灵魂,比始于巴丹的死亡行军途中的凋亡者更多的灵魂,比曾踏足其他所有毁灭之路上的凋亡者更多的灵魂。
我,名叫奥利安娜的女孩或者说女人,当一而再再而三地走过那些道路、穿州过界之时,究竟身在何方呢?身体与灵魂已被拿单的使命吞噬。身不由己,仿佛由某种异己的力量控制着。我的外表依然未变,这点我敢肯定,就如同他的外表仍旧跟那个出发上前线的男孩一样。只是如今我体内的每个细胞都已嫁给了拿单的计划。他那宏伟的意志。征服就是这样发生的:总是有一个计划比另一个计划更宏大。我很想去做妻子应该做的事,比如去出租屋的水槽旁,把白衬衫和黑袜子分开洗净。一顿又一顿地炸小玉米饼。我们布道的那些小镇几乎看不到青壮年,毕竟仍在战时,而这却更猛烈地煽起了拿单内心的折磨之火。当他望着眼前那些会众,却不见一名士兵时,他一定是见到了那群正在往北进发的幽灵。在我而言,我看到的只是在我英俊的丈夫,那位主的士兵面前,那些被剥夺了爱情的年轻姑娘胸脯起伏波动得厉害。(我真想大喊:快去引诱他吧,姑娘们,我是真累了!)要不然,我就在家等他。他到家之前我会先喝四杯水,这样,不管他吃什么东西,我在旁边看着时肚子就不至于咕咕叫了。我怀着双胞胎的时候,极度的饥饿让我有时晚上竟会手膝并用地爬出去,到花园里吃土。在那两年都不到的孤独岁月里,我竟然生了三个孩子。我实在不相信地球上还有哪个女人会像我一样,交媾得那么少,却生了这么多的孩子。
三个孩子太多了,我能通过自己的身体深刻地感受到这一点。当第三个孩子出生时,她脑袋不会转动,甚至都不能正常地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