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达脱颖而出。父亲当然说这是迷信,是把事情过度简单化。但走运的是,几天前他布道时恰好说起过但以理和狮穴的寓言,所以他们现在自然而然会为了礼拜天上教堂而挤得头破血流。艾达是因由。父亲很高兴艾达出了那样的事,说了什么倒在其次——他竟在大庭广众之下搂着她的肩膀!真是太不公平了。
但我们还得继续互相做伴。被母亲的命令束缚在门廊上,好似囚于笼中的,bao躁的双生熊。我们忌妒地瞅着内尔森忙忙碌碌,如入无人之境地在村子里跑来跑去。只要想,就能随时咔咔咔咔。他走开后,我们能看见他那块滚圆的粉色疤痕透过树隙,犹如笑意盈盈的小眼睛,自后脑勺窥伺我们。我们还能看见玛土撒拉,自由了四个月后,它仍旧盘桓于我们家四周,嘴里嘟嘟囔囔的。听见家人的声音从树枝上传来,是件很奇怪的事,仿佛我们变成了某种飞翔的精灵,只专注于花生、香蕉和老套的问候语。有时,它会把我们吓一跳,因为我们忘了它都是在茅厕里度过那一个个孤独之夜的。真的,蹲在黑暗中撒尿,听见背后有个声音宣告:“姐妹,上帝无上伟大!”那种感觉真的好怪异。但我们对它心怀愧疚,所以会在里面给它留几片水果。每到晚上,我们都会特意把茅厕门关好、上栓,以免獴和麝猫入内把它干掉。
起先,我想让玛土撒拉回来,住回鸟笼里。后来父亲对我说,这个安排从一开始就大错特错。我们放走玛土撒拉,是因为对它的囚禁令我们难堪。这会让这只鹦鹉有失庄重,不似上帝所愿。于是,我就只能支持玛土撒拉去适应自由。当我们坐在外面做针线活,注视着它在树枝间摇摇摆摆地腾上挪下时,我并不清楚艾达支持的是什么。我得说她也许对此毫不在意,真的,她只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艾达就是那样。她觉得并无义务去为今后、为自己的必朽灵魂好好斟酌什么,甚至此时此地怎么样她也毫不在乎。她只会注视生活,但好坏无所谓。
当然,她不会为自己今后的主妇生活投入任何努力。艾达为嫁妆箱做的东西很是诡异、病态,围巾之类的布品都让她给镶上了黑边,母亲不知如何是好。露丝·梅不用做嫁妆箱,但她要保证不乱跑、不打碎任何东西,才可以和我们一起躺在吊床上,用纱线玩翻绳游戏。
我倚着吊床,无精打采地绣着桌布,好让母亲抱有幻想,认为总有一天我会结婚。但只过了一会儿,我就越做越有劲儿。十字绣本身很无趣,但前景很美妙。母亲很有先见之明,让我绣植物图案,因为她知道我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