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放松,心无一物。我伏在地上往下探,伸到运河里去洗手。冷水很难把那玩意儿给洗掉,它像浮渣一样粘在手指上。我只能一点一点地将它剥离。这时我才想起那女孩,她已经不在我身边了。我可不能让她现在跑回家,在发生了这一切以后。我得去追她。我站起来,隧道口透进的阳光显出她的剪影。她恍恍惚惚沿着运河缓缓地走。因为看不清前面的路,我无法跑得太快,越是接近隧道口的阳光就越难看得清楚。简就快要走出隧道了,她听到身后响起我的脚步,回过头骇怕地尖叫一声。她也开始跑,脚步马上跌跌撞撞。从我身处的位置很难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剪影一下子消逝在黑暗中。当我赶到的时候,她脸朝下躺在地上,左腿斜出路边几乎插进水里。她跌倒时撞着头了,右眼肿起。她的右臂向前伸展,差一点就能够着阳光了。我弯下身贴近她的脸听,她的呼吸深沉而均匀。她的眼睛紧闭,睫毛因为哭过还是湿的。我不再想碰她,那已经从我体内喷泄出去进入了运河。我掸掉了她脸上的泥土,又掸了掸她背后的红裙子。
“傻姑娘,”我说,“没有。”然后我轻轻把她抱起,尽可能轻以免弄醒她,悄悄地缓缓把她放入运河。
我通常坐在图书馆前的台阶上,而不是走进去看书。外面学到的更多。现在我就这样坐着,星期天的傍晚,听我的心跳慢下来回到平常节奏。一遍又一遍我重新推演所发生的事和我应有的作为。我看见石头擦着路面飞来,我看见自己干净利落地用脚把它踩住,根本都没有转身。那时本该转过身去,要慢,用淡淡一笑回敬他们的喝彩。然后我该把石头踢回去,最好是跨过石头,顺势向他们走去,那样,等球回来我就会和他们一起,变成其中一员。许多个傍晚我将和他们一起在街上玩,知道每个人的名字,他们也知道我。白天我可能在城里邂逅他们,他们会从对街叫我,走过来攀谈。比赛结束时有人走过来握住我的胳膊。
“那明天见……”
“好的,明天见。”等他们再长大一点我们就一块去喝酒,而我也将学会爱上啤酒。我站起身开始缓缓地沿原路往回走。我明白我将不会参加任何足球比赛。机会渺茫,就像。你一伸手,它们就飞走了。我走过他们刚才踢球的地方,如今空无一人,我用脚踩住的那块石头还躺在路中央。我把它捡起来,放进口袋,才继续往前走,去赴我的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