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到。
接近乐队指挥是困难的。肉体接近不难,难的是他看不见你,因为乐池把他与别人分离开来,因为灯光遮蔽了他看你的视线。但一天晚上,这个由胡戈、汉斯和小丹组成的三人帮引起了指挥的注意;他问女东道主这有特色的三人帮是什么人。女东道主告诉他,胡戈是朋友、是一度颇有希望的画家之子和冯·聪佩男爵的外甥;那日本人是日本大使馆的工作人员;那个衣冠不整、手脚笨拙的高个子青年大概是艺术家、画家,可能是胡戈保护的人。
于是,乐队指挥想结识这三人。情趣高雅的女东道主,用食指招呼三人帮,把他们领到单元房一个僻静的地方。片刻间,三人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才好。乐队指挥再次讲话了,因为那时候他喜欢的话题就是音乐或者四维,哪里开始的和哪里结束不大清楚,也许根据指挥的某些神秘词语,开始和结束的结合部就是乐队指挥自己吧,神秘的问题和答案自然而然地汇集在他身上。无论乐队指挥说什么,胡戈和小丹都点头称是。汉斯则不然。指挥认为,思维中的生命本体是一种不可想像的财富,等等,等等。但真正的重要性在于,如果你进入和谐状态,就可以有距离地看待人事,公正、平和地看待人事,一句话,没有人为的重负压迫精神去投入工作,去投入创造,去投入惟一的生命真谛,然后再创造更多、更多、更多生命的真谛,成为生命、欢乐和光明取之不尽的财富。
乐队指挥不停地说呀,说呀,说四维,说他指挥过和打算即将指挥的交响乐,目不转睛地盯着三人。他的眼睛犹如空中翱翔的雄鹰,悠然自得地盘旋着,同时警觉地注视着,目光如炬,可以识别下面最细微的动静,哪怕画面模糊不清。
也许指挥那时有些醉意。也许指挥累了,心里想着别的事情。也许指挥说出来的话不一定能表达他的心境、情绪以及面对艺术时的颤抖心情。
但是,那天夜里,汉斯问指挥,也许是高声问自己(这是他第一次说话):那些有五维体验或者经常光顾五维的人们作何感想呢?起初,乐队指挥没有完全明白他的问题,虽然汉斯的德语自从参加筑路队以后,尤其是居住在柏林后大有进步。后来,指挥懂了他的意思,不再看胡戈和小丹,而是集中雄鹰或者兀鹫般的目光在这个普鲁士青年灰色的眼睛上。这时,汉斯已经提出了新问题:那些可以自由出入六维空间的人们如何看待定居在四维或者五维的人呢?再比如,那些生活在十维空间的人们,就是说可以感觉到十维空间的人们,怎么看待音乐呢?贝多芬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