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打电话骚扰我,还带着……”
那个声音立刻恢复原状,公事公办,就像在念一张调查流程表。“他有没有采取猥亵或者侮辱你的行为?”
“没有。听我说,警官,您为何不让我解释清楚。他是个疯子。他不会放过我的。”
“你知道他究竟想要什么吗?”
我顿住了。我第一次意识到,在那个男人的声音背后,还有其他人的说话声。或许,在警局里坐着好几排警官,都像他那样戴着耳机,成天面对着诸如抢劫、谋杀、z.sha和持刀强*之类的案件。我则与其他人为伍——光天化日下企图让我皈依宗教。
“没有。”我明白,我的申诉必然得吃官僚主义那一套了。没有哪种设备无比精良,可以处理每一份个人叙述。既然艾怨得不到发泄,我就只能把自己的故事整合为一种可辨可认的大众形式,从中聊以自慰。帕里的行为得被归纳为一种犯罪。
“他对你的个人财产造成威胁了吗?”
“没有。”
“或者对第三位当事人呢?”
“没有。”
的盖子,里面的录音带还在旋转。我把音量旋钮调高了一个刻度,听见帕里微弱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一走了之,乔,但是我爱你。是你启动了这一切。现在你哪能说溜就溜……”
我快步走进书房,取下传真机上的电话,拨通了警局的号码。在我接通前的几秒钟里,我发觉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个女声传了出来,简洁而带着几分怀疑,想必在经历了一整个工作日的慌乱与苦恼之后,她已经有点麻木了。
说话时,我用了一种低沉沙哑、富于理性的音调,听上去像个负责任的市民。“我要报案,有人骚扰我,有计划地骚扰我。”电话转接给一名男警官,同样小心而冷静。我重复了刚才的话。片刻犹豫之后,他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是你被人骚扰吗?”
“是的。我已经被……”
我说:“他想拯救我。”
“拯救你?”
“是的,转化我。他鬼迷心窍,绝不肯放过我。”
那个声音突然插进来,他终于不
“他有没有企图讹诈你?”
“没有。”
“你有证据可以证明他蓄意要找你的麻烦吗?”
“呃,没有。”
话音一变,从公事公办的中性口气滑向了近乎诚挚的询问。我仿佛听出一丝约克郡的口音。“那你能告诉我他做了什么吗?”
“那个骚扰你的人现在和您在一起吗?”
“这会儿他就站在我家门外边。”
“他有没有对你施加过任何身体伤害?”
“没有,可他……”
“他有没有威胁过要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