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通常在这些谈话中发生的那样,童年始终是中心话题。克拉莉莎七岁时,有一次她们举家去威尔士度假。她有一个五岁的堂妹,在一个阴雨濛濛的早晨失踪了,六个小时后仍未找到。警察来了,还带来了两条追踪警犬。村民们在外面对蕨丛来了个地毯式搜索,而且有一阵子还有架直升机在高地上盘旋寻找。就在日暮时分,小女孩终于被找到了,原来她在一个谷仓里躺在麻布袋下面睡着了。克拉莉莎记得,在那天晚上,大家在租来的农房里举行了一个庆祝会。她的叔叔,也就是那女孩的父亲,刚刚把最后一位警察送出门,当他回到屋子里时,他脚一软,重重地坐进扶手椅中。他的双腿剧烈地抖动着,孩子们好奇地看着克拉莉莎的婶婶跪在叔叔面前,用手抚慰地摩挲他的大腿。“那时,我没有把这一举动和寻找我的堂妹联系起来,只是从一个孩子的角度观察这奇怪的事情。我想,或许这就是他们所说的喝多了,那两只膝盖在裤管里跳上跳下的。”
我则讲述了自己在十一岁时第一次面对公众表演吹小号的故事。我那时太紧张了,双手抖动得非常厉害,以至于我无法将吹口对准嘴巴,也不能适当控制自己的嘴型,吹出一个音符。于是,我把整个吹口紧紧咬在牙齿中间,将它固定住,半唱半吹地演奏完了我负责的部分。在儿童圣诞管弦乐队制造出的一片嘈杂刺耳的噪音中,没有人注意到我。克拉莉莎说:“现在你在浴室里模仿吹小号还是挺像的。”
讲完颤动人心的故事后,我们开始聊起舞蹈(我不喜欢跳舞,可她却喜欢),然后便转到了“爱”这个话题上。我们彼此交心,告诉对方那些恋人们永远听不厌和说不烦的情话。“你一达到彻底痴狂的境地,我就愈发爱你。”她说,“理智的头脑终于吃不消了!”
“这才刚刚开始呢,”我向她保证,“再多呆会儿。”
提到我在洛根坠地后所采取的行动,它打破了那段可怕的回忆对我们心灵的困扰,但其效力也只持续了半分钟左右。我们贴得更近了,亲吻着对方。重修旧好所带来的全部坦诚,增强了最终进入我们心灵的情感,就像一场持续了一周、伴随着威胁和辱骂的争吵,最后甜蜜地消融在了相互谅解之中。我想,我们无需谅解对方,除了将那场死亡所带来的重压从彼此的肩上卸下,可每当心澜荡漾时,这些情绪就会爆发出来。为了这份沉迷,我们已经付出了高昂的代价,而我还得驱避这样一幅图景:在牛津,有一幢黑洞洞的房子,孤零零的,就像坐落在沙漠中,从楼上的一扇窗户里,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