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那对惹人怜爱的美丽绿色双眸——然而,这样的情形无法持续,我们无法奢享这份安详宁静。她的脸一阵抽搐,刹那间哭出声来:“可是天哪,他掉下去的时候!”我赶忙起身,从架台上取下一瓶博若莱[2]。
我们又回到了那场坠落,以及洛根过了多久摔在地上,两秒,抑或是三秒的讨论中。刹那间我们仿佛又回到了现场周围,身边有警察,也有救护人员。有个人想抬起运送格林的担架一端,但他的力气不够大,最后还是在莱西的帮助下,才把格林一路抬离现场。从汽车修理厂来的故障抢修车拖走了洛根的汽车。我们试图想象那一情景:这辆空车被送往正在牛津的家中翘首等待的洛根太太和她的两个孩子那里。但这也同样叫人无法忍受,于是我们又回到了自己的故事中。沿着叙事的主线布满了死结和恐惧的纠结,我们一开始无法正视它们,只能在退下之前触碰一下,然后重新回来。我们成了牢房中的囚徒,不停地向狱墙冲去,用脑袋将它们撞得往后退。慢慢地,我们的监狱变得大了起来。
令人奇怪的是,当回忆起杰德·帕里时,我们有种安全的感觉。她告诉我,他是怎么朝她走过去、说出他的名字的,然后她也介绍了自己的名字。他们没有握手。接着他就转过身跟着我下山了。我把祈祷的故事当作笑话讲给克拉莉莎听,把她逗得哈哈大笑。她用十指扣住我的十指挤压着。我想告诉她我爱她,可突然在我们中间出现了洛根坐在地上的形体,僵直不动。我不得不去描述他的样子。回忆比当时现场看到的情景更加糟糕。肯定是当时在震惊之下我的反应产生了迟钝。我开始告诉她,他的五官如何看上去都错了位,然后我打断了自己的描述,告诉她当时所见和现在的回忆之间的差别,以及某种梦一般的理想逻辑让无可承受之痛变得相当普通,当洛根粉身碎骨地坐在地上时,我根本不想与帕里交谈。而且就在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我明白过来,我还是在回避洛根,回避着我已经开始的那段描述,因为我还无法接受现实,而同时我又想让克拉莉莎知道这一现实。她耐心地看着我,而我正沉浸在飞速闪过的一帧帧记忆、一段段情感和一幕幕现实之中。事实上,我并非无话可说,只是我觉得我无法跟上我思维的速度。克拉莉莎推开椅子走到我的身旁。她轻轻托着我的头靠住她的胸部。我闭上嘴,合上眼,感觉自己被包在她毛衣纤维的强烈气味中,这气味像是户外的空气,我仿佛看见了在我面前逐渐展开的天空画卷。
过了一会儿,我们又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