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他说参加过诗社活动,那是一个不收费的诗歌创作室,差不多和穷人的医疗合作社一样,只是谈文学而已。何塞一首诗也没写过。这话让我朋友笑弯了腰。而我是不理解的,不觉得好笑。后来有人告诉我,何塞是写小说的。写短篇小说,不写诗。于是,我问:为什么不加入小说创作室呢?我的牙医朋友说:因为根本没有小说创作室。明白吗?这个操蛋村子只是免费教人写诗。明白吗?
随后,何塞说起了他的家庭,或者也许是牙医说起了何塞的家庭。关于这个没什么可说的了。明白吗?没别的了。大部分听不懂,可是为了不当局外人,我说起了空楼和假象。但我的朋友打个手势,让我闭嘴。没什么可说的。农民们。饿死了很多人。半点消息也没有。明白吗?我点头称是,为的是不惹人生气,其实什么也不明白。后来,我朋友断言:身边这位年轻人写出来的东西,很少有人写。百分之百真话:很少有人写。从这一刻起,他开始解读这个让我感到惊愕的何塞·拉米雷斯。
他说:何塞比所有的人水平都高。墨西哥小说家,如果跟这个微微发胖、不善言辞、有着因为在地里干活而有粗硬双手的小伙子比,顶多就是吃奶的婴儿。我问:什么地里?我们周围的地里。牙医用手一挥说道。他的手挥成一个圆圈,好像伊拉普阿托是开进蛮荒之地的先锋,是印第安领土上的堡垒。于是,我斜了一眼那小伙子,看他时我心里有点害怕,看见他在微笑。后来,我朋友开始讲何塞写的短篇小说,说的是有个男孩有很多需要照顾的小弟弟。故事就是这样的,至少起初如此。但后来情节转了方向,成了碎块,小说变成了一个教师自闭在瓶子的记忆;还变成了一个关于个人自由的故事;还出现了别的人物:有两个更像地痞的小贩子、一个二十几岁的吸d女孩、一个读萨德作品的家伙,住在公路边一辆废弃的汽车里。我朋友说:所有这些内容都在一部短篇小说里。
我如果出于礼貌本可以说“写得好”、“听起来有意思”,可是我却说:需要读读作品才能形成完整的意见。我就是这么说的。可如果不这样说,也许就没了麻烦。这时,我朋友站起来,对何塞·拉米雷斯说:咱们去找作品!我记得,何塞看看他,没有站起来,然后又看看我,二话没说,就站起来了。本来我可以反对。本来我可以说“没必要啦”。可那时我呆住了,一切都无所谓了。但是,打心眼里说,从内心深处说起,我看到了我们的姿态,看到了近乎超自然完美地谱写出的姿态。但是,我明白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