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打来。我说:她人真好。女馆长说:不好不坏。就是打电话而已。有时,她有这个需要。只要我丈夫接电话,她就挂上。
有一阵工夫,我俩谁都没说话。我想像着女馆长的丈夫手持电话的样子。他拿起电话,说一声“喂”,“谁呀?”一听对方挂了电话,他也就挂上了,好像条件反射。我问女馆长是不是想要我下车去对那辆车的司机说点什么。她说,没必要。这回答我觉得合情合理,但实际上,这回答里有火气。我问她:既然他真是你丈夫,那你认为他会怎么样?女馆长说:他会待在这里等到咱们开车。我说:既然如此,那咱们最好马上开车吧。女馆长好像陷入了沉思中,而实际上,后来我很久才猜出来:她惟一做的就是闭上眼睛,表面上在全神贯注地倾听她那位杜兰戈女友歌声的结尾。后来,她发动车子,缓缓驶过前面几米处那辆停着的轿车。我从车窗望去。那驾驶员刚刚好转过身去。我没能看见他的脸。
等到那轿车再次消失在群山方向的时候,我问她:你肯定那是你丈夫吗?女馆长说,不能肯定。说完大笑起来了。我认为不是。我也笑了。在上气不接下气的笑声中,她说道,车子像他的,但我觉得人不是他。我问:你仅仅是觉得吗?女馆长说:除非他换了车牌子。这时我才明白原来都是玩笑。于是,我闭上了眼睛。后来,我们驶出群山,进入沙漠。向北或者开向戈麦斯帕拉西奥的车辆灯光扫射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天已经黑了。
女馆长说:咱们就要到一个特别的地方了。她就是这么说的:“特别的地方。”
她说,我一直希望你看看这里。这是我家乡让我最喜欢的地方。车子离开了公路,驶入一个休息区,其实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有停靠卡车的大片空地。远处,可能是村子或者餐厅的灯光闪烁。我俩没下车。女馆长指指一个不清楚的地方。那是一段公路,距离我们停车点的距离大约有五公里左右。她还用手帕擦擦前玻璃窗,让我看得更清楚些。放眼望去,我看见许多车灯,因为那边可能是弯道,车灯转向的缘故。后来,我看到了沙漠和一些绿色的东西。女馆长问我:看见没有?我说:是的,看见灯光了。女馆长看看我,她那鼓起的眼睛熠熠生辉,很像是杜兰戈州、戈麦斯帕拉西奥荒郊野外的小动物的眼睛。接着,我再次向她指着的地方张望:起初什么也没看到,只是一片漆黑,只有那个村镇或者陌生餐厅的灯火。后来,过去了几辆汽车,它们的灯光以令人恼怒的缓慢速度剪开了夜幕。
那速度慢得令人生气,但是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