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要好的朋友。接着就不吭声了。公路已经不是笔直的了。从后视镜里,我看到了我们离去的城市有一道大墙。后来我才发现那是夜幕。放音机里传出来那女歌手咿咿呀呀地演唱的另外一支歌曲。歌词说墨西哥北方有个偏僻的村庄,人人都幸福,只有她除外。我觉得女馆长在哭。悄悄在哭,很有尊严地哭,但抑制不住地哭。可是我无法证实。我眼睛紧紧盯住公路,一秒钟也不离开。后来,女馆长掏出手帕,擤擤鼻子。我听见她用最低的声音对我说:请打开车灯!我继续驾驶。
她又重复了一次:请打开车灯!不等我回答,她就俯身到仪表盘上,亲自打开了车灯。片刻后,她用更加坚决的口气说:减速!与此同时,那女歌手已经唱到最后几个音符了。我没话找话地说:这是一首很伤感的歌曲。
车子停靠在路边了。我打开了车门,下车。天还没全黑,但已经不是白天了。我周围的土地、公路两侧的山丘,已经是深黄色,我从未见过的深黄。仿佛那亮色(不是亮光,而是颜色)满载着我不知道的什么东西,但很有可能是永恒的什么。很不好意思联想到了某种相似的玩意儿。我舒展一下两腿。有辆汽车按着喇叭从我身边驶过。我挥手骂了一句:他妈的!也许不仅是挥手。
也许喊了一句:操你妈!那司机看见我了,或者听见我的声音了。但这在这整个故事里是不可能的。另外,一想到那司机,我惟一看见的是他那面后视镜里我僵硬的形象:长发,消瘦,身穿结实的棉布夹克衫,戴着大眼镜、令人恶心的眼镜。
那辆车在前面几米的地方刹车,停住不动了。没人从里面下来。车子也没后退。我也没听见喇叭再响。但是,那辆车的出现似乎充实了我们眼前以某种方式占有的空间。我谨慎地向女馆长的位子走去。她落下车窗,问我发生什么事情了。她眼睛鼓胀得更加厉害了。我说,不知道。她说,那是个男的。然后,她挪到了驾驶座位上来。我上去坐到她腾出来的位子上。位子上还是热的,潮乎乎的呢,好像女馆长发烧了。从车窗望去,我看见那是个男的身影,某人的后脑勺,他像我们一样,正在望着开始向山丘蜿蜒伸展过去的公路线。
女馆长好像自言自语似的望着前面停着的汽车,说道:那是我丈夫。接着,她把磁带的另一面放好,调大了音量。她说:我那位女友去陌生城市巡回演出的时候,有时给我打电话。有一次,她从马德罗市打给我,那天夜里她整宿都在石油工人俱乐部演唱,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是凌晨四点钟。还有一次,她从雷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