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兴趣,想知道我祖父是索诺拉哪个地方的人。我说:圣特莱莎的。“”说:我是比利亚维西奥萨的。一天晚上,我问父亲是不是知道比利亚维西奥萨。我父亲说:当然知道。距离圣特莱莎没有几公里。我让父亲讲讲比利亚维西奥萨。父亲说:是座很小的村庄,住户大概超不过一千人(后来我知道不到五百人)。相当贫困,生计来源很少,没有工厂。我父亲说:这个村子注定是要消失的。我问:怎么消失?我父亲说:因为移民,人们纷纷去圣特莱莎、埃莫西约这样的城市,或者去美国。我把这话说给“”听,他不说同意,其实,对他来说,“同意”或者“不同意”没任何意义。“”从来不跟人争论,也不表示看法,但并非那种不尊重别人的人,只是倾听,存在心里,或者也许仅仅是倾听,随后,由于注意到了与别人不同的领域,就忘记了听见的话。他的声音柔和而单调,但有时也抬高嗓门,于是就像模仿疯子的疯子。我一直弄不明白他是有意为之、是他自己才能明白的一种游戏的组成部分呢,还是他不得不如此,抬高嗓门仅仅是心情乱糟糟的一部分。他坚信比利亚维西奥萨是那个古老村庄的延续;他还相信周围经济的落后与对这座村庄的侵害、就是我父亲说的对这座村庄的存在构成的威胁。这个道理我是后来才弄明白的。
他不是个好奇的人,但很少有事情能逃过他的眼睛。有一次,他看看我抱着的一摞书,一本一本地翻阅,好像很吃力,或者像是不认字。后来,他对我手中的书再也不感兴趣了,尽管每天我都拿着新书出现。有时,也许他拿我当老乡了吧,就谈谈索诺拉,其实我不大熟悉那里,仅仅为给祖父送葬才去过一次。他历数那里的村镇,什么纳格萨利、巴格阿切、富隆特拉斯、伊达尔戈镇、巴塞拉克、巴维斯佩、黑水村、纳克。对我来说,它们有着同样的含金量。他还说到小纳克萨利和巴卡的瓦切地区已经消失的村庄,在边境附近,靠近奇瓦瓦州。说着,不知为什么,他捂住了嘴巴,好像要打喷嚏或者打哈欠。看样子他走过和露营过所有的山脉:帕洛马斯山、谢内基塔山、吉哈斯山、拉马德拉山、圣安东尼奥山、西部塔山、杜马卡高丽山、协力塔山(已经属于亚利桑那州地界)、古爱娃山、奥奇塔吴爱卡山(奇瓦瓦的东北部)、拉珀拉山、拉斯塔布拉斯山南部,通向锡那罗亚州、拉格洛里亚山、埃尔比那卡特山西北方向,像是要去下加利福尼亚州[2]的样子。他熟悉整个索诺拉州,从加利福尼亚湾的瓦塔万博和恩帕尔梅,到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