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臭气冲天,甚至比农家的畜舍还要臭上太多。
由于没有窗户可以让空气流通,充塞房中的恶臭沉淀,腐蚀着囚人的肺部。监狱的管理人宁愿让囚犯窒息,也不愿支付窗税
他们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中冲进地下室,把琴酒汲入容器中,或当场牛饮,还有人整桶扛起来搬出地面。纳森狼狈万分,总算是逃离了地下室。穴悲歌》的草稿连同笔记用具一起放在公众日报社,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火药库爆炸般的轰声忽然响起,一道火柱冲上天际。
事后查明,是蒸馏机因为高温而爆炸了。
仓皇逃窜的人群中,扒手们身手迅捷地乘机大捞一笔,也有人趁乱放火烧毁看不中意的有钱人家,终于惊动了武装的骑马治安队。
国王的军队也出动了!
社长拉扯他的力道太大,他只能任凭拖着走。
增加成几百、几千名的群众,齐步朝议会走去。
“把维克斯送进议会!”
“撤回放逐令!”
完全不谙政情的纳森莫名其妙,不仅人们为何要如此支持那个叫维克斯的家伙、为何要唾骂议会,即使想要离开,也被人潮挤得动弹不得,气愤地心想那些高喊“给我们自由!”的人才妨碍了他的自由。
这样的声音蔓延开来,民众退缩了。
治安队开枪,见一个抓一个,铐上手铐,扔进护送车里。“我什么也没做!放我出去!”纳森喊叫着,却无人理会。
被煤薰得漆黑的新门监狱的中央拱门上有着浮雕,是那位留下许多知名轶事、投注私财改建监狱的狄克,惠汀顿市长,还有跟随在他脚边的猫,但纳森并没有看到。铁格子门被拉上去,护送车穿过拱门。托惠汀顿市长之福,监狱的建筑物变得宏伟许多,经大火烧毁后又改建得更加雄伟,但受监人的待遇却完全没有得到改善。
被放出护送车后,人犯便被脱个精光,在监督官面前以屈辱的模样被检查全身,然后套上沉重的脚镰,在黑暗中被催赶前进。每走一步,铁脚镖便陷进脚踝,痛得就像骨头被削掉一样,一下子就溃烂了。
设在墙上的蜡烛和火炬提供了些许光明,但感觉就好似成了盲人一般。被扔进杂居房时,纳森的眼睛总算习惯,可以隐约分辨出物体的形状了。
一道漆黑的烟雾升上天空。
“有人放火烧琴酒工厂!”
有人大叫,结果一部分群众改变了方向:“琴酒!”“冲啊!”
被卷入激流的纳森也跑了起来。因为如果站着不动,就会被推倒踩扁。
途中人们从路过的人家抢来水桶、水壶、家畜的饲料桶等可以拿来当容器的东西,抱在怀里杀向酿造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