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站在我们的窗子前,装着在梳头,却是在往里面看我们,在炫耀。像这样。”她跳出椅子,在房间中央一面想象中的镜子前蜷起身子,她把腰弯得很低,像歌星对着麦克风那样,头却古怪地翘起,她一下下缓慢精心地梳理着,她往后退了一步,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又梳起来。那是一次愤怒的模仿。茶面也在看着。她站在门道里,两手各拿一杯咖啡。
“你呢?茶面,”斯蒂芬漫不经心地问,“你有男朋友吗?”茶面放掉咖啡,说:“我当然没有。”然后抬起头来看着他们两个笑,神色宽容,仿佛一个明智老妇。
后来他带她们去她们的卧室。
“只有一张床。”他告诉她们。“我想你们不介意合用吧。”那床非常宽大,七尺见方,是他从婚姻生活里带出来的少数大物件之一。床单是深红色的,非常古老,来自一个床单都是白色的年代。他现在不想睡在里面了,那是一件结婚礼物。茶面躺到床上,她简直不比枕头更占地方。斯蒂芬道了晚安。米兰达跟着他来到客厅里,踮起脚亲他的脸。
“你不是爱炫耀的人。”她冲他耳语道,并抱紧他,斯蒂芬一动不动地站着。“我但愿你回家就好了。”她说。他吻了吻她的头顶。
“这就是家,”他说,“你现在有两个家了。”他拿开她的手,领她走向卧室门。他捏了捏她的手。“明早见。”他喃喃地说,把她丢在那里,匆忙走进书房。他坐下来,被自己的勃起吓坏了,很兴奋。十分钟过去了。他想他应该冷静和客观点了,这是一件严肃的事情。可他想唱歌,想弹琴,想出去散步。他什么也没做,只是静坐着,瞪着前方,脑子里茫然一片,等待着腹部的激动和惊慌消退。
感觉消退之后他上了床。他睡得不好。好几个小时里他被自己仍醒着的想法折磨着。他从断续的梦中完全醒过来,眼前一片漆黑。然后他听到一种声音,似乎响了有一阵了。他想不起来听到的是什么声音,只知道不喜欢。现在又安静了,黑暗在他的耳中嗡鸣。他想去小解,但一度不敢离开床。他又想到了死亡之确定性,就像偶尔会想到一样,一种可怕的领悟,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害怕现在死去,凌晨三点一刻,静静地躺在这里,被单拉到了脖颈处,想要——和所有必死的动物一样,撒尿。他打开灯,走进浴室。手里的阴茎很小,深棕色,因寒冷而皱缩,又或是因恐惧吧。他为它感到难过。尿的时候水分成两股。他把包皮拉起一点,水流便汇合了。他为自己感到难过。他走回到门道里,关上身后的浴室门,隔断了水箱的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