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了摇头,仍旧靠在他肩上。
“为什么不找个男友呢?嗯?”斯蒂芬追问。她忽然坐起来,把脸上的头发拨开。
“有一大群男生,”她生气地说,“一大群,可他们好蠢,而且那么爱炫耀。”他妻子和女儿的相像感从未如此强烈。她瞪着他,把他包括在学校的男孩里面。“他们总是干傻事。”
“什么样的傻事?”她不耐烦地摇头。
“我不知道……他们梳头,屈膝。”
着他的手,大声叫喊。
“放我……”她的最后一个字被门合上的声音打断。斯蒂芬立即放开了她。“……下来。”她轻声地说。他们站在明亮的门道里,都有点气喘。他第一次看清了茶面的脸。她的头是子弹状的,很重,下唇向外永远地翻卷着,还有点双下巴的苗头。她的鼻子扁平,唇上有淡淡的绒绒的髭须,脖子粗短如牛。她的眼睛大而镇定,分得很开,像狗眼一样的棕色。她算不上丑,因为有了这双眼睛。米兰达在长长客厅的那一头,她穿着自来旧的牛仔裤和一件黄T恤。头发编成辫子,末端扎着一片蓝色碎布。她走上来站在她的朋友旁边。
“茶面不喜欢别人举她。”她解释说。斯蒂芬领着他们走向他的起居室。
“抱歉,”他对茶面说,并把手在她肩膀上放了一下。“我不知道。”
“我在门边的时候只是想开个玩笑。”她平静地说。
“屈膝?”
“是的,当他们认为你在看着他们的时候。他
“是的,肯定是。”斯蒂芬急忙说。“我没想成别的。”
晚餐是斯蒂芬从附近一家意大利餐厅叫的外卖,姑娘们讲给他听学校的事。他允许她们喝了一点葡萄酒,她们乐不可支时,抓住对方不停地咯咯傻笑。她们相互敦促着讲完了一个偷看女孩裙下风光的校长的故事。他想起他自己上学时的一些轶事,也可能是别人上学时候的,但他讲得很精彩,她们都开怀大笑,变得非常兴奋。她们恳求再喝点酒。但他告诉她们一杯就够了。
茶面和米兰达说她们想去洗碗。斯蒂芬拿了一大杯白兰地摊坐在扶手椅里,她们隐约的话语和碗碟磕碰出的家常声响让他感到安慰。这是他生活的地方,这是他的家。米兰达给他端来了咖啡。她模仿着女招待的恭敬样子把它放在桌上。
“咖啡,先生?”她说。斯蒂芬在椅子里挪了挪,她紧靠着他坐下来。她自如地在女人和孩子的角色之间来去。她像先前那样把腿收上来,紧靠到庞大而蓬松的父亲身上。她已经松开了辫子,头发散落在斯蒂芬胸膛上,在电灯下闪耀如金。
“你在学校有男友吗?”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