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到里面您就清楚了,要好好地整一整,祝您成功。”师政委说。
二十
格列科夫送走谢廖沙和卡佳之后,过了一天,克雷莫夫便在一名士兵护送下,前往被德军围困的著名大楼。
他是在明亮而寒冷的黄昏时候从步兵团团部出发的。克雷莫夫一进入斯大林格勒拖拉机厂铺了沥青的院子,就比任何时候更清楚、更强烈地感觉到死亡的危险。
同时,他的振奋和喜悦依然没有消失。突然收到的方面军司令部的密码电报向他证实了,在斯大林格勒这地方,一切都不一样,这里是另外一种关系,另外一种评价标准,对人有另外一种要求。克雷莫夫又是克雷莫夫了,不是残废队的残废人,而是布尔什维克的作战政委了。危险而困难的任务并没有使他感到害怕。在师政委和皮沃瓦罗夫的眼里他又看到了过去党内同志常常对他流露的那种神情,感到何等愉快,何等甜蜜。
困的楼房怎么办?”
“您不用管了,”师政委说,“这座被围的楼房惹出大麻烦。这事儿弄到方面军司令部去了。”
他把一张密码电报对着皮沃瓦罗夫晃了晃。
“我就是为这事叫您来的。这不是,克雷莫夫同志接到方面军政治部的命令,要他进入被困的楼房,建立布尔什维克党的秩序,在那里做作战政委,如有必要,就解除那个格列科夫的职务,自己担任指挥……因为这是在你们团的地段上,所以你们要给予一切必要的供应,要负责帮助进入被困楼房,负责今后的联系。明白吗?”
“明白了,”皮沃瓦罗夫说,“一定做到。”
在被炸得坑坑洼洼的沥青地上,炸坏的迫击炮旁边,躺着一名被打死的红军战士。
现在,就在克雷莫夫心里充满了希望,兴高采烈的时候,这具尸体的样子,不知为什么令他大吃一惊。他见过许多死人,对死人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可是现在他哆嗦起来—已经僵了的尸体
说过这话以后,他改变了谈公事的腔调,用平时谈家常的语气问道:
“营政委同志,跟这样一些小伙子打交道,是您的专长吗?”
“正是我的专长,”从左岸来的政委笑着说,“一九四一年夏天我带领二百人突围,在乌克兰到处转,那时候见惯了游击习气。”
师政委说:“好吧,克雷莫夫同志,那您就去干吧。多跟我联系。国中有国是很不好的。”
“是啊,那里面的人还和报话员姑娘有一些不干不净,”皮沃瓦罗夫说,“我们的别廖兹金一直在担心。他们的报话机又叫不通。那里面的小伙子又是那种样子,他们什么事儿都会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