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姆卡驾着那像漏水的破木盆似的小船也过来出主意。每一个渔夫虽然都在咧着嘴冷笑,但是都准备帮个手,出张口。别看他们那副同情的样儿,其实骨子里在为那条“大家伙”被没收而高兴哪。格罗霍塔洛把一些帮忙的人都打发走了,他只相信自己的力量,认为只有自己的力量才是可靠的。
“伙计们”为赶在商店打烊前到家,正开足马力往回飞驰。
当家人密密麻麻地坐在岸边的圆木上议论一天来的大事,议论自家的和别人的老婆,议论时下的摩登青年,有时甚至还谈到政治。当备受日晒风吹,又被鲟鱼、稽查员和马达恼得火冒三丈的格罗霍塔洛驾船傍岸时,正好响起北方人别莉达热情奔放的歌喉:“你还不了解我呢,伤心全是白搭……”
“小酒铺的门已闭上啦!”这是一天中给予他的最后一次打击。
格罗霍塔洛抬眼朝镇上瞧了瞧,眼里充满愤恨,忧伤今儿他亏了本,遭了劫,落得双手空空。他期望用老酒填满空腹,借酒驱愁,喝它一个酩酊大醉,直不起腰,倒下身子睡大觉。但是,完啦!格罗霍塔洛忽儿攥紧拳头,忽儿将拳头松开,像做操似的弄得手骨节格格作响。他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边咕噜道:
“这回子!……这回子!……”他在冥思苦想。“这就……这就……这就去把我老婆拿来出气,就像上帝拿乌龟出气一样,操他爹的娘!……”他终于找到消愁泄愤的办法了。
但是他老婆事先得到这个倒霉消息,早躲进了地窖。格罗霍塔洛找不到她,便抄起板斧,将一口大橱劈成了碎片,又把那台“东方”牌收音机——他一向认为这台收音机唱起来声音太响——扔出了窗外。可是仍然没有反响。于是就拎起一桶汽油,浇遍了正屋和偏屋,打算一把火把全部家当烧成灰烬。这下他老婆再也沉不住气了,在地窖里像杀猪一般叫了起来。邻舍闻声赶来,团团围住了这个猪场场长,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捆了起来。事后谁都无法相信格罗霍塔洛没喝醉酒竟会干出这种毁家的蠢事来。“真想不到!”楚什镇上的人都这么说。
那一晚楚什镇上闹了个鸡犬不安。又是哭,又是吵。村的一头柯曼多尔提着枪在寻找害死他女儿的凶手,另一头格罗霍塔洛正乒乒嘭嘭砸家什。在叶尼塞河上,有几只小艇翻了船。这可叫乡亲们作难了;是捆人要紧,还是救人要紧?
但很快就把这两个,bao徒都捆上了!捆人这类事情楚什镇人是夙有传统而且办法众多的。自古以来,凡是有人想动刀动枪就把他们捆起来了事,至于那几艘小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