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桌子里发现张纸条:当时他在找鱼钩,把摸到像是什药粉!他人都发凉:女孩子大概是害什病,因此在偷偷服药,免得父亲担心受惊。可打开看,原来是张纸条!上面满是诗句!“记得那美妙瞬间——是你出现在眼前,像转瞬即逝仙影,像纯洁美好化身!”
柯曼多尔简直满头大汗:楚什镇上谁做得出这样手好诗呢?他穷思极想,怎也想不出,怎也不熟悉现在青年人。于是他转弯抹角地说是收音机里在朗诵什“转瞬即逝仙影”。可是女儿却下子抓住他!“偷看人家写东西真不害臊!不文明!坏习惯!落后风气!这些忧伤诗句是亚历山大·谢尔盖耶维奇·普希金写!这点倒至少应该记住!……”
柯曼多尔把女儿看成掌上明珠,宠爱她,她对他也真贴心。他还有个女儿和个儿子,但他对那两个好像是外人似,他们都心向着妈妈,简直可以说他们家分成两家,全仗着塔依卡这个乖巧丫头在中间沟通。有时候他喝醉回家,难免胡闹,塔依卡当场会跺着脚喊:“舰队长!右舵!”——这意思就是去睡觉。而他就会依从。尽管他凶横,脾气坏,和人难于相处,但在她面前他却像个孩子,百依百顺,没说。他还特意把手贴在醉醺醺脑袋上:“是,右舵!”——于是砰声倒下身去,穿着七穿八洞袜子双脚翘得老高。周围所有人都恨不得对他落井下石,而塔依卡却像对病人那样和他讲话,让他平静下来,并且读《小驼马》[5]给他听——她不知从什地方搞到这本书,还有插图。他把这本《小驼马》几乎都背下来:“兄弟两人种小麦,装上大车往京城赶。话说那京城离村子不远……”
个人如果知道家里人在等待他,在爱着他,心头感觉将是美好,这对于个人是至关重要、必不可少。有天秋夜,他浑身淋湿,冻得像狗样瑟缩着回到家。他怕在地板上弄出声响,在过道里脱靴子,蹑手蹑脚地经过牲口棚走向俄罗斯暖炕,这时塔依卡从她小屋子里说话:“是你吗,舰队长?”“是,是,睡吧!”“值班岗位上怎样?”“岗位上切正常。”随着女儿渐渐长大,柯曼多尔发酒疯次数越来越少,他竭力不在她面前谩骂不堪入耳话,总而言之,他好像随着年纪增长,心肠越来越软。
他早就在河上看到妻子守在自家捕鱼窝棚旁边。她站着,全身灰蒙蒙,仓猝间他没有想到她穿是件灰色雨披。“她为什到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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