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
拳,直到兰姨气得说这给路人看笑话,除留下二十五元车资回花莲,其余全塞进古阿霞手里。收下钱古阿霞感动得忘说下次这样她会生气,并错算兰姨更坚定情意。当流笼门反锁,缓缓往下滑时,兰姨用两张钞票包住五个硬币,将仅剩钱奋力地从插满烟蒂小窗口往发送台丢去,大喊:“阿霞,保重呀!早点睡,早早摊开棉被睡。”
古阿霞再度拿到钱,心情却坏到谷底,担心兰姨得走28公里回花莲市。流笼总是带走人,消失在万里溪流动夕阳光山谷。古阿霞在那看傻,直到东方泛着紫蓝夜光。
忙完晚餐,把公共澡堂热水都热好,伐木工陆续到来,不是冷得满脸红光,就是泡得通红。他们聚在火塘,开场白是把昨日那则说淡黄色笑话重提,仍能淡出鸟事,然后用力撬开米酒盖,喝。
在窗台边,蔡明台坐着喝茶,等待古阿霞忙完活好清点她募到多少钱。窗台上,枝早开樱花插在三十年历史高砂麦酒瓶,怎开都是盛美,怎落都是凄美。他不喝酒,也不说笑,只静静看着山庄最富丽窗景:日据时期伐木后新植香杉⑥纯林像是马赛克拼贴,在夜色中吐出树梢,提供运柴卡车通行新辟伐木线“万荣林道”蜿蜒而上,这是他投资与心系伐木动脉。接着他顺着万里溪往上眺望,约2600公尺高七星岗伐木站灯火依稀,快接上卡社大山低垂动人星芒。然后,他看见盏灯火顺着铁道下滑,速度异常快,他猜测,那是台以无动力放溜台车。
到九点,蔡明台把古阿霞叫来,要她公布募到钱款。伐木工们也等待最后结果。古阿霞摇头,说她趁晚餐后到村里转几圈,只多募到两块钱,并且从口袋掏出小布包,把三天来募得款项摊在榻榻米上。
其中几张小学生借条引起大家讨论。伐木工多数反对,他们说得见钱为凭。
“借单有效,那是小孩子心意,永远有效。”蔡明台把钱钞算上遍,共百十五元,“可惜没有达成目标。”
“尽力。”古阿霞说。
这时有人推开大门,力量之大,整座山庄声音被那扇黑洞吸光似,所有人静下来往那瞧。进门是赵旻,成及时赶上盛宴灰姑娘,后头跟来帕吉鲁像是侍卫。他们俩在个半小时前,才从七星岗伐木站出发,用放溜台车滑过35公里、八座山洞、两座落差600公尺流笼,寒冷仍在他们身上发酵,两人抖个不停,久久不发语。
“你怎全身到处是伤?”古阿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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