辆称为“碰碰车”日本制加藤氏7吨内燃机往山上驶去,土黄色身影经过大观村时,鸣笛赶走铁道上觅食火鸡。坐在驾驶舱赵旻看到古阿霞在山庄前与人道别,探出头,大声询问:“钱凑齐吗?”见到古阿霞摇头,他又喊:“快拿灯给。”赵旻不顾驾驶鸣笛警告,从驾驶舱爬到拖行空板车,朝后头十列板车跳去,他跳到最后节车缘,抢到古阿霞从玄关木墙拿下来盏汽化灯。
“等回来,上山去帮你讨钱。”赵旻站在拖板车上握拳。
兰姨惊讶地说:“怎,你欠谁钱?”她从口袋掏出几张钞票与铜板,全部塞给古阿霞。
古阿霞哪肯再收,先前离开花莲市时兰姨就给够。两人在山庄前为钱打太极
跳动在玄关,敷在古阿霞脸上,她知道,如果早半个月前兰姨说上这句话,她也许会心动。但是,现在她不会,她无法把刚燃起斗志与口袋中小学生借条全丢入火中烧尽。到目前为止,她体内有许多捏不破小气泡从沸腾毅力里使劲钻出来,那可以名为愿望,搔着她生命。
“不能。”古阿霞坚定回答。
“刚刚告诉自己,要是你有半点犹豫,马上带你下山。看来,现在兰姨得自己回去花莲市。”
“等等,喝完水再走。”
“喝够,得赶路回去。”
“拜托,喝完再走,不差这杯时间。”
“得走。”兰姨第八次重复,将脚从雨鞋里伸出来,把鞋里热水往门外倒去。
那刻,古阿霞发现真相而难过。兰姨早从花莲市走28公里到摩里沙卡,脚都臭坏,她怕脱鞋子难堪而坐在玄关,又借机讨杯热水,大部分倒入雨鞋内泡脚来舒缓酸痛,剩下解渴。古阿霞拿条毛巾,帮兰姨湿漉漉脚擦干净,套上她珍藏、唯黑色毛袜后,她深信件事,那双布满厚茧与粗糙皮肤脚是她见过最动人高贵艺术品。
玄关外,离别之际,来自中央山脉寒意弥漫,二月冷风阵又阵穿过瓦屋呼啸,广告招牌不断震响。古阿霞第次打断兰姨要为她祈祷,她不再是花莲中华路巷底女孩,老是接受祝福。古阿霞学得施舍。她祈求,亲爱天父,请给兰姨信念,让她相信眼前女孩可以在荒远之地活得快乐;祈求天父解除兰姨疑虑,相信她眼前女孩手握荆棘也能得到快乐;祈求天父给兰姨个微笑,在离别时候给她拥抱。祈祷都是奉主耶稣名求,阿们。
“哈里路亚,哈里路亚。”兰姨不断呼唤,脸上打转着微笑与泪水,给古阿霞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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