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较今日轻松。美国曼哈坦诗人今日不为歌女写诗,至少不肯公然出版,可是当日杭州诗人则为歌女公然写诗。即使是颇负众望正人君子,为某名妓写诗相赠也是寻常事。在那个时代,不但韩琦、欧阳修曾留下有关妓女诗,甚至端肃严谨宰相如范仲淹、司马光诸先贤,也曾写有此类情诗。再甚至精忠爱国民族英雄岳飞,也曾在次宴席上写诗赠予歌妓。
只有严以律己道学家,立身之道完全在“敬”字,同于基督教“敬畏上帝”,只有这等人才特别反对。他们有套更为严厉道德规范,对*邪特别敬而远之。道学家程颐——苏东坡政敌,在哲宗皇帝才十二岁时,他就警告皇帝提防女人*邪诱惑。这位年轻皇帝竟那厌恶这种警告,到他十八岁时,只有个女人就把他说服,使他相信那个女人是对,而那位道学家是错。有次,程颐个学生写两行诗,论“梦魂出窍”,在梦中去找女人,程颐大慌,喊道:“鬼话!鬼话!”大儒朱熹也是深深畏惧女人诱惑,正人君子胡桂十年放逐,遇赦归来,写两行诗:“君恩许归此醉,傍有梨颊生徽涡。”朱熹在感叹之下写出首七绝:
十年江海身轻,三对梨涡却有情。
世路无如人欲险,几人到此误平生。
正相反,苏东坡对性持较为诙谐看法。在他著《东坡志林》里,他在黄州时曾写有下列文字:
昨日太守唐君来,通判张公规邀余出游安国寺。座本论调气养生之事。余云:“皆不足道,难在去欲。”张云:“苏子卿吃雪吹毡,蹈背出血,无语稍屈,可谓生死之际矣,然不免为胡妇生子。而况洞房给疏之下乎?乃知此事不易消除。”众客皆大笑。余爱其语有理,故记之。
苏东坡生,遇有歌妓酒筵,欣然参与,决不躲避。十之八九歌妓求诗之时,他毫不迟疑,即提笔写在披肩上或纨肩上。下面即是例:
停杯且听琵琶语,细捻轻拢,醉脸春融,斜照江天抹红。
苏东坡写有关女人抒情诗,但从来不写像他朋友黄庭坚写那种艳诗。
宋朝歌妓使种诗新形式流行起来,那就是词。苏东坡不但精通此道,而且把前此专供谈情说爱词,变成表达胸怀感想文学形式。他词中最好是《赤壁怀古》(调寄“念奴娇”),对三国英雄人物发思古之幽情。李白、杜甫早于苏东坡三百余年,使绝句和律诗成为诗体之正宗,多少杰出诗人争相模仿。但是律诗,每句五言或七言,中间两副对子,已经陈腐。诗人都想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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