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十八层?”
“佛教地狱有十八层,太可怕,还好天主教只有层。跟你祖母起信天主之后,发现这很好,很喜欢地狱只有层。”
“很怕地狱,不要讲。”意思是要她不要讲。
“好,不讲地狱,讲堂妹好。”假发阿姨往靠得更近些,她说,她堂妹夫是那种结婚第天就打老婆人,那醉鬼白天喝啤酒,晚上回家喝高粱,嘴巴永远有酒臭味,常常用些怪名堂打人,比如钥匙找不到、菜煮得太烂、钱用太凶等。堂妹骂不还嘴、打不还手,因为她知道这是自己选择婚姻,没有逃回娘家理由。她身上到处是瘀青,夏天出门穿长袖,听惯老公喝醉打人时会骂“老婆被打都有原因”,听惯老公酒醒后哄着说“女人都是用来疼”,她无能为力,只能期待老公出门后意外身亡。假发阿姨说到这儿,小声
。
“那是香草吗?”
“不是,这里客家‘抹草’跟们闽南人不样,发现这附近都有这两种,各拿片给你放在汤里。”假发阿姨所指客家人抹草是金剑草,而闽南人抹草是小槐花,都是用在端午节沐浴,或挂门上避邪。
“抹草好吃吗?”问。这问题真蠢,失魂吃却不知滋味。
“这主要是退小人用,药效不错。”假发阿姨突然降低音调,“这是最喜欢堂妹教,很有效。”
“哪有犯小人?”
“你不是要打很麻烦官司吗?”假发阿姨靠过来说,“跟你讲,你跟堂妹样遇到烂男人。”
跟着“死道友”之后,祖母禁止她们跟谈及性侵与官司,怕又卡在解不开死结上,成越抓越痒破皮肤。但是,她们用自身苦日子故事,绕过禁令,送来心意。比如,回收阿姨跟提过,她掉进被儿子骗尽财产后阴谷;护腰阿姨说她被父亲遗弃童年;黄金阿姨说她如何走过失婚痛苦;酒窝阿姨直邀请演戏,这样日子会比较好过。家家有本难念经,拿出来翻阅是安慰新进受难者。知道她们用意,但是假发阿姨是第个直接来跟谈,无视祖母禁令。
不过,想法却是,拜托,不要跟说这些。不希望假发阿姨来打扰情绪,现在心湖够乱,不希望再有落石激起更多涟漪。但是,来不及……
“堂妹呀!非得要嫁给她那个有流氓性格老公,家人反对她都听不进去,以为这是真爱。”她靠过来,抓起手,“你要知道,她比你惨好几倍,你要是才下第层地狱,她就下过十八层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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