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上次大淹水留下吗。这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没等到回应就闯进来,为什男孩就站在门口,眼睛红润,鼻头酸楚,双手放在小腹像苍蝇脚搓着,全天下最能打动人心孩子模样就是如此。帕叹气,从床板下缝里拿出萝卜干当零食请他。男孩吃完,大哭起来,说他不能住这,没钱付房租,月底要走。帕再请他吃片萝卜干。男孩吃完大哭,说他哥哥陷入昏迷,大概快死,没办法医治。男孩说完,得不到帕响应又眼泪溃堤,用力哭不停,泪水之多,泪腺从膀胱通上来似,他最后说:“哭得透心肝,你怎没有再请吃萝卜干?”帕耸耸肩,表示如果再给零食,换来仍是哭声,他不喜欢有人哭哭啼啼,不像男子汉。更无奈是,帕也帮不上什忙,他够穷,也许过几天会把靴子煮来吃。他也不是医生,是屠夫,绝症者来找他结束性命还行得通。男孩深知帕是铁石心肠,根本说不动他,骗上几片萝卜干也许可以。哭过场,男孩也动友情,从口袋掏出酒瓶盖送给帕。
“这是最有价格财产,就送给你。”他指着满墙信,说,“你有很多朋友要说话,这酒矸仔盖能帮你。”
帕翻过齿缘瓶盖,盖内塞两张邮票,心中油然升起暖意,说出心中直想说话:“行,们出门寄信去,顺便想个赚钱办法。”前句话是说给自己,后句则是给男孩犒赏。这个瓶盖,值得帕这样付出。
“赚钱,啥咪都不晓?”
“那好,你负责帮带路。”
“没问题,少尉大人。”男孩立正,敬个举手礼,“但是啥咪都不晓,做你小兵好。”
“你什都不会,做将军最好。”
“没问题,们出门去。”男孩讲完就懊恼。谁都知道帕是属于宅男,成天窝在房间,旅馆人私下取笑他不是打手铳就是睡懒觉。最烦恼是,帕只要离开房间过远,霎时被双隐形日本鬼弹簧手勒死着,呼吸困难,整颗头红得快渗血。
帕老早想走出鬼屋散心,心中已谋算好久。他把大窗脱轨拿下,又将大眠床扛起,从窗口打斜出去,过程难免仔细得像孕妇生子,免得床或窗框剉伤。男孩看,先是说这眠床这轻,是日本纸糊吧!又看见大床落到院子时,是扎实,四脚磕出巨响,也碰出上斤尘土。男孩骇呆,也不知道站在后院是要干吗。
帕把床扛过菜园,边磕在墙上,边放地上,将床形成斜坡,他站在墙头对男孩大喊,上来吧!将军,这床是你宝座,得随身带着呀!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